一番炮火連天的追問,聽得梁開濟目瞪口呆,他終于意識到前世為什麼和姚沁吵架就沒贏過。
他的沁夫人,腦袋瓜轉得太快了。在如此受傷的情形下,依然能夠抓住敵人的弱點展開重點打擊,且有理有據。
甚至還懂得拉一打一、借力打力!此女子,若上戰場比是個風云般的人物。可惜托生成了一個女兒身了。
秦芷蘭也是沒想到姚沁會反應得這樣迅速,甚至連連發問讓自己猝不及防。且最后還將皇后娘娘牽扯了出來。
她以為自己將姚沁逼上了絕路,不成想反倒被將了一軍!秦芷蘭攥緊拳頭,但卻又忍不住慶幸。
“看來姚娘子貫會空口白牙污蔑她人,你若覺得這飯菜酒水有問題,只管找了人來查驗便是。”
這下輪到福全驚詫了,難不成自己想錯了?這事情真是公主一個人做下的,為何秦芷蘭毫無畏懼查驗飯菜酒水……
姚沁也是愣怔了一瞬,但聽秦芷蘭的語氣,似乎成竹在胸,但姚沁肯定其中必有貓膩。
“秦娘子不會是連驗證之人都找好了吧。”
“姚娘子是怕我在查驗上做手腳是吧,既然如此,姚娘子親選驗證之人可好?”
這一句話,讓姚沁的心又忍不住往下沉了沉,秦芷蘭看來是真不怕。
事情到這里,秦芷蘭才真正松了一口氣。
福全適時開口:“姚娘子,你可信得過咱家?”
“若是公公,姚沁自是信的。”
姚沁沒有辦法,這本就是宮闈秘辛,除了在座的人,不可能再另尋他人了,但求這位愿意提點她的公公,肯公平行事。
酒菜很快被端了上來,兩個小太監將酒水和飯菜一一擺放出來。
福全走上前:“咱家呀,雖然是無根之人,但在圣上跟前,最常做得就是這償毒試毒的事兒。也就練就了一個好舌頭,一個好鼻子。”
“今日我就嘗一嘗這酒菜,看看到底是不是藏了什麼乾坤在里面!”
“師傅,不可呀!讓我來吧!”兩個小太監忙阻攔,若真是有那起子春藥,這無根之人發了情,那就是生生的折磨啊。
福全擺擺手:“無妨!
福全先是將已經腥冷的飯菜,每個都嘗了一口,又灌了一杯酒。姚沁緊張地盯著福全的動作,生怕他做漏了什麼。
然而一炷香時間過去了,他仍是什麼事情也沒有。這就奇了……
“這不可能……這不可能……”
姚沁整個人癱在了地上,怎麼會呢?若是證明酒菜沒問題,那麼就只能證明屋內的兩人是你情我愿。
這對姚沁來說就是赤裸裸的背叛,可她不相信,不相信那個等了她一生的男人是這樣的人。
理智上的清醒和內心陰暗處的猜測,交織在一起。讓姚沁整個人看起來有些魔障。
秦芷蘭忍不住咧開嘴角:“姚娘子,我知道你接受不了被背叛的事實,想借此找些借口來證明施大人對你的忠誠。”
“可是你不能因此就亂潑臟水,這要是傳出去,我和公主都不用做人了。不用別人將我送進尼姑庵里,我自己就掛一條白綾死了算了。”
姚沁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,對秦芷蘭的話仿佛沒聽見一般。
阿杏感同身受,看著無助的姚沁,上前抱住她嚶嚶地哭了起來。
梁開濟陰沉著眸子掃過姚沁,隨后落在秦芷蘭的身上。
秦芷蘭察覺后,便將頭轉向一邊,避開了他的眼神。不知道為什麼,她覺得梁開濟洞悉了她的一切。
夕陽隱去了半張臉,昏睡中的施彥,終于悠悠地轉醒了……
真相3
夕陽照進屋子里,卻只是打在廳堂的桌椅上,半點沒有探進內室。這讓整個廂房看起來半明半暗。
施彥頭疼欲裂,下身也是疼痛難忍,他抽著氣從睡夢中醒來,看著這光影一時間也分不清是早晨還是傍晚。
他掙扎著做起來,手卻碰到了一旁的軟物。他有些猶疑地將頭轉過去,當他的目光觸及趙怡寧的臉時,白日里發生的一切才爆炸般地在腦海閃現。
趙怡寧前來尋他……送別宴……酒……鉆入鼻中的香氣.
他回憶起一幕幕,才意識到如今自己到底處在怎樣的境地。
這是一場算計,徹頭徹尾的算計。他轉頭看向床上的趙怡寧,眼里滿是憎恨與厭惡。
始作俑者為了一己私欲,將他拉入深淵,她大概覺得自己要了她的清白便會因此而屈服于她吧。
可是皇家臉面豈是兒戲?圣上允嗎?若是天子怒了,自己大不了一死。可是姚沁呢?這全鎮的百姓呢?會不會因此受到牽連呢?
恍惚一瞬,他便忍著疼痛掙扎著從床上起來了。下了床,他步出內室。
看著白日里吃飯飲酒的桌子,此刻空空如也,他便知道有人來過了。他身著中衣,也說明有人替他打整過。
這個人是誰呢?姚沁知道這一切嗎?
“我信他!秦芷蘭,你說破天,我也只信他!我雖然不知道,你到底搞了什麼把戲,但若是因此毀了他,我定拉著你下地獄!”
姚沁憤怒的話語傳進來,幾乎震碎施彥的耳朵和心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