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我呢!”
合巹酒(二更)
梁開濟最終還是當著幾人的面兒,將匣子里最好珍珠挑選了出來,不多不少整十顆。他最近很喜歡“十全十美”這個詞。
挑選完之后,他便揚著眉轉身走了。和安公主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,也沒說什麼。
趙怡寧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表兄離開的背影,隨后像是意識到了什麼,驚慌地朝秦芷蘭望去。
秦芷蘭被這麼當著面兒落了面子,只感覺無數個巴掌打在她的臉上。
和安公主假意不知:“討債的小混蛋,要什麼珠子,我估摸著出了門就趕往首飾頭面的鋪子里去。換幾個錢,全都倒騰到軍營里去。”
“原來是這樣啊,我還以為表兄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呢!”全屋子也就趙怡寧信了這話,“改明兒,我要跟父皇說,讓他表兄提提俸祿。”
和安公主喝了口茶,嘴角擒著笑:“你呀,最乖了。”
秦芷蘭知道,這話是和安公主給她找臺階下,她自然不能端著身份,甩臉子。
“軍餉一直是大事,我也常聽父親提及,沒想到將軍這樣熱心腸。”
梁開濟揣著珍珠出了門,上馬直奔青山別院。路過首飾鋪子,還特意進去選了一個檀木的匣子用來裝珍珠。
柯吉跟在后:“將軍,太陽不久就要落山了,你身體還未痊愈,回來吹了夜風就不大好了。咱們明日再去吧。”
梁開濟根本聽不進去,他滿心的都是都是姚沁。想起前世她僅有的幾次珍珠面,梁開濟就恨不得將全大周的珠子,都搜羅來。
那怪有人道,歷來皇帝多昏聵,都是只愛美人不愛江山。
以往他聽了,都暗唾兩口沒骨氣,孬種。
如今他卻是能理解這心情了。他雖沒有擁有過這江山,但大周的江山,若沒有他。可是經不住風吹雨打的。
雄心壯志都已滿足,如今更是了如指掌,操縱起來不費吹灰之力。他反而一點意思都沒有了,如今他想要的就只有姚沁了。
而姚沁此時正在和去而復返的施彥依偎在一起互訴衷腸。
今日撈魚之后,施彥便直奔縣衙,卻在路上與找來的青川相遇了。
當青川告知他事情前后,他便知道這是梁開濟所為。如此小手段只不過是警告,若是他再敢朝前邁一步。
他絲毫不懷疑,梁開濟會做出跟更瘋狂的事情。想到這里,他便沒了再回去的心思。
他只想馬上回到姚沁的身邊去,一分一秒再也不要和她分開。
姚沁看到施彥回來的那一刻,是有些恍惚的:“彥哥哥.....”
話還沒說完,她便被沖上來的施彥攬抱進了懷里。
“阿沁,抱歉。活雁都賣完了……”
這句彥說得溫情溫情而又絕望,姚沁卻是笑著流下了眼淚。
“活雁本就不易得,許多人家都是提前便定好的。咱們倉促而去,定是沒有的。”
“阿沁說得對,怪我考慮不周,讓你受委屈了。”施彥紅著眼將她攬抱得更緊。
姚沁故作輕松:“彥哥哥,平民家里若是捉不到雁,是有用大白鵝來替的習慣的。不若彥哥哥捉兩只漂亮的鵝給我吧。”
“成親后,我定能將它們養好。鵝,我是知道的,比那大狼狗還會看家。”
施彥直身起來,撫摸著她的額錢發:“阿沁真是聰慧。
我這便讓青川去捉兩只鵝來。”
“嗯!前些日子咱們釀的青梅酒也好了。我讓阿杏拿出來,放在井水里冰著呢。晚飯時,我陪彥哥哥小酌一杯。”
施彥拼命忍住涌上心頭的苦澀:“好。”
兩人小心翼翼地努力維護著表面的安寧和幸福。都努力想把那迫人的威脅,推后一點。都想把對方掩在羽翼下,妥帖地保護著。
晚飯擺在了院中的消暑亭里,月明星稀,蟲鳥和鳴。
“彥哥哥,你嘗嘗這青梅酒可還爽口?”姚沁手執酒壺,親自為施彥斟了一杯酒。
施彥順勢抬起,而后仰頭一飲而盡:“酒香濃郁,酸甜可口,入喉清爽卻不寒涼。甚佳!”
今日開封,姚沁還未曾嘗過這酒的滋味。聽施彥這般說,頓覺有些忍不住了。為自己斟滿后,便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。
薄薄的酒消散在口腔里,姚沁咂巴咂巴嘴,什麼也沒感覺到,遂又灌了一大口。結果卻是不防備,被嗆了個正著。
施彥忙上前輕拍她的后背,又體貼地遞過去一方帕子:“你呀,真是個急性子。”
“明明是你誘我!”姚沁決計不承認是自己的問題。
施彥揶揄地看著她:“原是賴我,如此我就要自罰三杯了。”
“狡猾!”姚沁毫不客氣地拆穿,“明明就是覺得我這酒釀得好,你饞罷了!”
“不過,話說回來。彥哥哥都覺得這酒甚好,是不是也可以將這酒多釀一些來賣?”
施彥看著姚沁的跳脫,頗有些啞口無言:“滿腦子生意經,如此我可要仰仗姚娘子了。情義鎮日后也承蒙姚娘子照顧了。”
“噗呲——”
“哈哈哈——”
兩人對視一眼不免都笑起來了,可是笑著笑著,突然又都沉默了。
兩人還有以后嗎?真能如設想那般,此生結為夫妻,一路相伴直至地老天荒嗎?真能相互扶持著,讓這情義鎮的老百姓,如兩人所愿那樣,生活富足祥和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