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會子見她醒來,眼淚都忍不住流了下來。
“阿杏!阿杏!快去告訴施大人,就說小姐醒了!”
昏迷的這幾日來,她堪堪進了些流食,此刻渾身無力地靠在香草的懷里。
“香草,什麼時辰了?”
香草拿起帕子擦擦她的臉:“巳時了。餓了吧,我這就讓張娘子送些吃的來。”
姚沁有氣無力地搖搖頭:“我想喝水。”
香草趕忙一旁的茶杯茶杯,遞到她的嘴邊,喂她喝下去。
“張娘子煮了粥了,你好歹吃些,不然身子拖垮了。”
姚沁這才點點頭:“我渾身都沒勁兒,嘴里發苦。”
“我的姑娘唉,你可知道自己昏睡了幾日了?”香草看著迷茫的姚沁忍不住嘆息,“這都是第五日了,這幾藥吃得最多最多。一頓一碗粥,您是嘴都不張。”
“身體可不是沒勁兒嗎?嘴里發苦,也都是喝藥喝的。”
“五日?”姚沁皺著眉,“怎麼會這麼久,那和安公主呢?”
她不過做了一個夢,怎麼醒來就五日了呢?
“放心吧,公主那日來了,看見你這樣。比我們還心疼,這幾日天天差人來問你。”
姚沁松了口氣:“那就好,倒是麻煩你和阿杏了。”
“姑娘說的什麼話!哪里就是麻煩,伺候你,我們心甘情愿!只要你好好的,不再這麼嚇我,讓我折壽我都愿意!”
“胡說什麼,什麼折壽折福的!”姚沁話一說完,就又忍不住輕喘。
香草趕緊幫她順氣:“歇著吧,別說了。我就說說,你別當真。”
“阿沁!”
恰此時,施彥慌忙推門而進。
姚沁看見他就想起了那個似是而非的夢境,眼淚就撲簌撲簌地掉了下來。
施彥嚇壞了,趕緊上前握住她的手:“阿沁,不哭。”
香草鼻子一酸,轉過頭去咽了咽眼淚。就將姚沁交給施彥照顧,自己走了出去。
施彥等香草走了,才頂替她坐在了床頭,將姚沁抱進懷里。
“阿沁,你嚇死我了。我這幾日吃不好,睡不好。一想到你,是什麼事也做不好……”
“彥哥哥……”姚沁止不住哽咽,“我夢到你走了,你不要阿沁了!”
“傻瓜,夢都是反的。我定然一生一世都陪著你!”施彥親吻著她的秀發,不斷地安撫著她。
姚沁半晌才止住了哭:“彥哥哥,等我好了,咱們便成親吧。阿沁等不得了,每一日都怕……”
怕什麼,這對兩人來說都不言而喻。
咚咚咚——
“姑娘,阿杏進來了?”
施彥替她擦了擦眼淚:“阿杏,進來吧。”
阿杏端了粥來,施彥親自給姚沁喂了下去。吃過飯,有伺候著她漱口。眼見著她昏昏沉沉地睡去,才起身離開。
離開前囑咐:“照顧好你們姑娘,若無事,就別讓人打擾她。真有事,就差人找我。”
“大人,我省的。您只管放心,我定不會讓姑娘再受刺激。”阿杏重重點頭。
聽見她的保證,施彥才算松了一口氣。
香草出了三院的正房,找到張河,讓他趕緊去梁府報平安,就說姚沁燒退了,人也行了,請公主放心。
張河套了車,馬不停蹄地奔向鎮子。不巧的是,公主去南麓寺祈福去了。
張河只得讓門房轉告公主,門房應下后,張河才敢離開。
秦芷蘭上門(一更)
夜幕時分,和安公主攜趙怡寧和秦芷蘭回到梁府,門房忙上前稟明。
“今日青山別院來人,說是姚娘子醒了,特來告訴您。”
和安公主今日在廟里,還在為姚沁祈福,沒想到就醒了,頓時高興地合掌念佛:“阿彌陀佛!阿彌陀佛!多謝菩薩!”
“公主,這下您可算放心了!”喜麽麽將和安公主近幾日的不安看在眼里。
“是啊,是啊!這孩子不醒,我這幾日都吃不好睡不好的,唯恐她有個三長兩短。”
和安公主對姚沁的疼愛,落在趙怡寧和秦芷蘭的眼里,就有些刺眼了。
一個親侄女,一個未來的媳婦,竟然比不得一個鄉下秀才的女兒。這怎叫人甘心呢?
秦芷蘭不動聲色地上前:“改明兒,可要我們陪著您去探望探望?上一次沒緣分,這幾日聽了許多姚娘子的義事,就更好奇了。”
“成,那咱們明日一早便去瞧瞧。那孩子和你一樣,都是乖巧聽話的。說不得你們會一見如故呢!”
和安公主顯然不知道,秦芷蘭因著她的態度,心里對姚沁已經生了嫌隙。
夜色漸濃,鄉村的夜晚卻并不安靜。躲了一個白日的蟲鳥,這會兒叫得正歡。
姚沁是怎麼也睡不著了,這幾日睡多了,她又是傍晚才醒來。
晚飯時,她靠在施彥懷里吃了一碗飯,又喝了兩碗湯。吃飽了飯,便也有了氣力。
這會子她很是精神,而這幾日一直沒休息好的香草和阿杏,已經扯起了鼾聲。
她透過半開的窗子,看見圓月躍過樹梢在天南的云層里穿梭。才恍然,五月已經過半了。
這也意味著,再過半旬就是端午了。端午前后,正趕上夏收。也不曉得那幾日,媒婆可有時間上門。
也許是做夢的緣故,姚沁心里總是不安。就這般胡思亂想,姚沁也不知曉自己是幾時睡著的。
第二天醒來時,已經快巳時了。房間里靜悄悄的,只有阿杏坐在門口做繡花。
見她醒來,阿杏忙放下針線叵羅:“姑娘醒了,可要起來曬曬太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