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嬌嬌俏俏的美人兒,就落得了這麼個香消玉殞的下場。
而自那日起,秦芷蘭也因此變得消沉。郎中都說她心里苦悶淤積,很容易抑郁成疾。最好外出散散心,改換改換心情。
和安公主念她救助將軍府的情義,干脆帶著她來到了青崖鎮一起散心了。
趙怡寧聽罷,心里更是憤恨,她本就瞧不上表兄身邊的薛瑞珠。只覺得她以色侍人,什麼時候都一副矯揉造作的狐媚子樣。
如今又添了姚沁這樣溫柔嫵媚的,她更是覺得,薛瑞珠和姚沁都是狐媚子幻化的了。
“歹毒的白眼狼,差點害了將軍府不說,竟然還要污蔑芷蘭姐姐。死了都是便宜她了,合該千刀萬剮了。”
“怡寧!”和安公主趕忙出聲制止。
不知道為什麼,比起往日的天真爛漫。此次再見趙怡寧,和安只覺得她多了許多戾氣和偏執。
秦芷蘭則是眼皮一跳,她切切實實地感到了趙怡寧的變化。這種變化很明顯帶著一種妒忌,而能讓女人妒忌的無非就是另一個女人。
但是想到薛瑞珠的死,她又暢快非常。趁著低下頭飲茶時,暗自勾了勾唇角。
“這一次你們都安心隨我在青崖鎮住下,等到端午開濟自會來接我們。”
趙怡寧本以為,和安公主來后,會立馬將她帶回都城去。這會子聽說要住到六月端午節才走,心里的那點不快和不舍都消散了個干凈。
自年前梁開濟離開,到如今五月,秦芷蘭已經半年之久沒有見過梁開濟了。
她倒是去過幾封書信,但卻鮮少收到回信。
想到這里,不免有些怏怏不樂,聽到和安公主說,梁開濟會親自來接,也是幸福和期盼涌上心頭。
用罷午飯,和安公主便上床休息了,連日來的旅途勞頓,早已讓和安公主疲憊不已。
秦芷蘭則是跟著趙怡寧回到了閨房里。
“阿寧,你最近可是遇到了什麼特別的人,或者特別的事?”
趙怡寧也不瞞她:“芷蘭姐姐看出來了?”
隨后她將此次如何與施彥相遇、為何遇險、遇險時施彥救她等事的始末,都告訴了秦芷蘭。
末了還補充:“芷蘭姐姐,你不知道,除了父皇、母后和太子哥哥,再沒有一個男人能這麼真心為我了。”
“也沒有任何一個人,像他這樣不在乎我的身份,也不畏懼我身后的父皇。即使他不愛我,但他的重情重義還是讓我感動。”
秦芷蘭不動聲色地打探:“這姚沁便是當初給將軍沖喜的秀才女兒?”
“哼,就是她。”提起姚沁,趙怡寧的心情就沒好過。
“也不知是什麼樣的人,竟讓施大人這樣的人物傾心呢。”
“不過薄有幾分姿色,不及芷蘭姐姐萬分之一。只是那氣韻,跟狐媚子并無兩樣罷了。”
這話趙怡寧說得違心,秦芷蘭雖說有幾分姿色,但也只是幾分罷了。比薛瑞珠尚且不足,更何況姚沁呢。
只是趙怡寧心里厭惡姚沁,便看她處處都不順眼。
秦芷蘭當然沒見過姚沁,趙怡寧說的話,她自然就信了。
甚至還盤算著,找個機會去瞧瞧這解了全都城瘟疫,讓人人都稱贊的女子到底找什麼模樣。
姚沁自然不周到趙怡寧和秦芷蘭的盤算,只是當她聽說和安公主到來,甚至帶著秦芷蘭來時,便坐在了窗前,恍惚了半日。
秦芷蘭,秦芷蘭。她反復咀嚼著這個名字,這個前世仿佛陰霾一般,籠罩了她一生的人,現在離自己竟這樣近。
和安公主如今帶著她回到了青崖鎮,足以說明梁開濟甚至整個梁家都非常看重她。所以也不怪上一世,她處處輸給秦芷蘭了。
對秦芷蘭此人,她上一世是恨的,先是恨她奪了自己的位置。讓自己一生出不了青崖鎮,后來恨她奪走了自己的兒子。
可是現在她不恨了,只是唏噓命運的神奇。也唏噓那兩個再也不會存在的孩子,樂康和樂平。
“姑娘。”阿杏開口打斷了姚沁的思緒。
姚沁回過神了:“阿杏,怎麼了?”
“姑娘,出去走走吧。今日您坐在這處,快一天了。整個人都魂不守舍的,阿杏實在擔心。”
姚沁笑了,原來是這個呀:“傻丫頭,就你會操心。走吧,咱們去果園子里看看,楊梅和青杏該能吃了吧。”
“嗯,張河今早還摘了一捧楊梅呢。顏色倒是漂亮,就是還沒熟透呢,酸倒牙了。”
姚沁忍不住撲哧一笑:“叫你嘴饞。”
“姑娘!”阿杏嘟著嘴不依。
姚沁收回打趣:“走,咱們也摘一些楊梅和青杏回來,初夏的楊梅和青杏,是最合適泡酒不過了。”
“等到夏收,酒也就泡好了。到時候將稻花鯉烹幾條享用,佐以青梅酒,真真是人間最美的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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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知道姑娘口中最美的事,打算和何人一起做呢?”
熟悉的聲音自背后傳來,姚沁忍不住笑開了。
“以郎君之見,這最美的事應與何人一起做方才合適呢?”
施彥嘴角噙著笑信步走來,手中執著一支不知在哪里摘來的海棠花。
粉嘟嘟的花更襯得他俊朗風流,可這風流人物的眼里,卻只倒影了姚沁一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