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擊敗匈奴,開濟頭一份功。此次瘟疫能快速解決,也多虧了他留下的藥方子。但若沒有,愛卿你的布置和監督,疫情到底如何,又是另一番景象了。”
中宗的感慨,也感染了李元景。此番疫情,他一直組織布控、防治,每天事無巨細,各區的防疫官每日都跟他匯報。
他再整合各方訊息,統一把控和安排。一個月以來,幾乎是日日夜夜地鋪在上頭。說是廢寢忘食也不為過了。
“圣上,梁開濟何以有這藥方子?”
李元景這樣問,倒不是懷疑梁開濟,只是單純地好奇。梁開濟怎麼會未卜先知,知道都城或患瘟疫呢?
“這說來也是奇了,這房子是當日為他沖喜的娘子姚氏給他的。”中宗捋了捋胡須。
“姚氏?”李元景對為梁開濟沖喜一事還不甚明了,只知道他得了樂游神醫的相助。
中宗但笑不語,引得李元景更是好奇:“可是,這姚娘子又怎麼會有這藥方子呢?”
“全賴她對樂游神醫的無意相助罷了。”
這般說著,李元景心里大致有了一個猜想,但也沒點破,只稱贊:“沒想到那青崖鎮,倒是個有情有意的好地方呢。”
“愛卿說的對!”中宗靈機一動,他正愁著如何褒獎那姚沁呢,“你說,我賜她一個情義娘子的稱號如何?再將青崖鎮改名情義鎮,愛卿覺得如何呢?”
李元景略一沉思:“妙!甚妙!”
圣上賜的名號,那便是護身符,遠近人等是不敢輕易招惹的。只因這人在圣上面前都掛了名號的,的圣上看重的。
這對于在俗世浮沉的一個女子來說,真是頂頂好的了。
中宗頗有些志得意滿,隨后轉換話題:“愛卿,我記得你家大郎如今尚未娶妻是嗎?”
“可不是,犬子不成器,一心撲在學業上,到如今還沒有定親呢。”李元景提起自己兒子,口上說著嫌棄,心里卻是驕傲不已。
中宗呵呵一笑:“愛卿,你看我家怡寧如何?”
這話一出,不僅李元景愣了,就是窗外偷聽的趙怡寧也愣了。這什麼意思?明擺著要議親啊!
趙怡寧是誰,當今圣上是她親爹,皇后娘娘是她的親娘,哥哥還是太子。天底下還有比她更尊貴的女人嗎?
可如今中宗竟有意將她許配給李元景的大兒子,那大兒子趙怡寧是只曉得,完全一個書呆子、悶葫蘆,縱然面貌英俊,可那又如何。
能配得上她的,必定是這天底下最好的男子。但怎麼都不該是那樣的書呆子。
想到這里,趙怡寧忍不住了,她起身直奔御書房,人還沒到門口,聲音就嚷嚷開了。
“父皇!父皇!”
中宗聽到這急吼吼的呼喊,立馬明白了怎麼回事。這小丫頭,估摸著又偷聽了。不但偷聽了,還猜到了他的意思。
這是不愿意了?中宗無奈一笑:“愛卿啊,看來今日是談不成了,你先回府。也好好想醒我說的話。”
李元景回神后,趕忙起身告退。他心里也有些忐忑,中宗的意思他理解,可是尚公主……
他帶著萬千思緒轉身離去時,正和沖進來的怡寧公主,迎面相遇。趙怡寧只是小孩子心情,但卻不是不懂禮數。
她收斂思緒,乖巧地對著李元景問好:“見過先生。”
“公主。”李元景也忙回禮。
“行了,你今日又怎麼了?”中宗對于怡寧偷聽一事,顯然沒放在心上,而是故意板著臉問話。
趙怡寧哪里看不出中宗的真切態度,兩步上前,纏住中宗的胳膊嬌嗔:“父皇。”
中宗最見不得她的小女兒態,嬌憨可愛甚是惹人憐,再看看她那汪著水的眼眸,只覺得心都化了。
“莫撒嬌了,聽見父皇對李大人說的話了?”
“嗯!”趙怡寧嘟著嘴點頭。
“不愿意?”中宗又問。
趙怡寧小嘴又一癟:“父皇,您是不知道。那李家大郎就是個書呆子、悶葫蘆。您又不是不知道女兒是什麼樣的人?”
“我最不耐安靜了,一刻也閑不住的。若真是嫁給他,您覺得我們能合得來嗎?”
趙怡寧的這番抱怨不無道理,但中宗也知道,李家大郎著實是個沉穩性早早地就顯就顯現出少年老成了。雖然悶了點,但卻是難得的心性純良。
想到這,中宗又開口:“其實一動一靜,倒也互補。”
這就是還沒打消念頭了?
趙怡寧眼睛一鼓:“父皇!總之,女兒不嫁他。”
“你呀……婚姻大事,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、媒妁之言,豈容得你這般胡鬧?”
中宗被她纏得沒辦法,只好拉下臉來訓斥了一句。
趙怡寧向來是吃軟不吃硬的主兒,自小是嬌寵著長大的。這會子聽見中宗這般強硬,毫無商量的余地,心里的委屈勁兒也上來了。
“我找母后去!”說著松開中宗的手,含著淚珠子就跑出去了。
同福看著趙怡寧跑出去,也有些擔心,他看著中宗為難道:“圣上……”
“隨她去吧,小孩兒心性。”中宗頭大的擺擺手,“被我們慣壞了,是時候壓壓她的性子,不然遲早闖禍。”
同福上前到了一杯水遞給中宗:“圣上不必憂心,怡寧公主性子是跳脫了些,但心性最是純良不過了。
有您和皇后娘娘護著,會有什麼大事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