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彥恰如其分地靠近,兩人便施施然貼在了一起。
“彥哥哥,你怎的來了?”姚沁紅著臉退出他的懷抱。
施看懷里一空,心也跟著失落了一分:“阿沁,我父親來信了。”
姚沁不明白,施彥為什麼要告訴她這個,只好開口:“伯父和伯母身體可還康健?”
“一切都好。”施彥跟著姚沁一起走進院兒里,“阿沁,我想說的不是這個。”
那是什麼?姚沁有些不明白了,她停下腳步,將探尋的眼神兒拋了過去。
施彥抓起她的手,將它們合攏了,雙雙包裹在手心里:“父親應允了,應允我向你提親。”
答應了?姚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心跳也開始亂了。
施彥次次寫信次次都要提及向姚沁提親的事情,奈何施家父母和祖父母都多有考量,倒也不是嫌棄姚沁。
只是總想為施彥找一個門當戶的姑娘,日后在仕途上能幫助他走得更遠。這件事,施彥從頭到尾都沒有瞞過姚沁。
姚沁也沒有怨恨過施彥的父母,在她看來,這是每一個父母出自本心的考量。即使換做是姚沁自己,前世臨死前,她還不是想著為樂平找一門能于他有益的婚姻嗎?
“彥哥哥!”姚沁急需再確認一次,“這……這可是真的?”
施彥鄭重點頭,他愛重姚沁,自然想娶她為妻,但卻不愿意讓她受委屈。家里一直壓著不松口,他定然不能貿然就娶了姚沁。
縱使他請了媒婆上門提親,也和姚沁拜堂成親,若父母一日不同意,姚沁便一日得不到家人的承認,上不了族譜。這對姚沁來說,又算什麼呢?到底是妻還是妾?
若是這般,他寧愿一輩子不娶,就這般和姚沁處一輩子。
也許他的這份堅持和誠心,終于使得父母改變了看法,同意他娶姚沁為妻。
其實這也不全是施彥自己的功勞,姚沁自然也做了許多努力。她想和施彥在一起,定然不能擎等著施彥一個人付出,自己干等現成的。
每每施彥寫家信時,她都會跟著填寫東西,不舉香料、果脯、蜜餞,就連秋收的新米也都寄去過。
雖然沒有只言片語,但這份默默地付出總歸讓人心里熨帖。且,姚沁幫扶佃戶、建作坊、辦義莊、得賞賜的事情,施彥也都一一告知了父親。
此次施父來信,在心中特意說了,姚沁真可謂是福妻、寶妻。還承諾,等都城的瘟疫過去,他便動身攜施母前來向姚沁提親。
“都城瘟疫,伯父伯母并家中姊妹可還好?”姚沁聽完施彥的話,輕輕皺起了眉頭。
施彥搖搖頭:“多虧了你寄過去的避瘟丸,當時欽天監說今年是水星凌日,必有瘟疫。隨后便由惠民居分發了避瘟丸,只是量少且被有心人囤積,家里是得了的。”
“誰承想,你竟送了過去。自此家里日日熏香,即使起了瘟疫,家里也是平安無事的。”
姚沁松了一口氣,當時都城雪災,大雪三日不停。由于防備不足,致使許多貧民凍死在了嚴冬。
姚沁知道,其實雪災前,朝廷也曾下發雪災情報,但卻無官員將此事放在心上,自然也不會準備,因而才會死傷無數。
事后,底下的官員怕掉了腦袋。便官官相護地隱瞞了起來,將那些死人的尸體草草掩埋了。
有那偷懶的,干脆一股腦將尸身都扔進了荒郊野外的野墳堆里。
冬日還好,冰天雪地,尸體凍得硬邦邦的。
然而,天氣回暖時,堆積的尸身都開始融化腐爛。腐爛后的尸身又被融化的雪水沖泡。
沖泡尸體的雪水流入河中,污染了城里井水。老百姓飲了這污染的井水,便染了病,這染了病的人不但治不好,還會將身上的病過給親近的人。
一個傳兩個、兩個傳四個,這才爆發了瘟疫……
好在梁開濟曾將避瘟丸和方子進獻給了當今圣上。所以瘟疫暴發時,才不至于手忙腳亂,也讓太醫院有了應對的時間和手段。
應對及時,應對得當,都城也就沒出什麼大亂自。若都城真的打亂了,后果真是不堪設想。
皇城便在都城,這瘟疫之又說得準呢準呢?若是再有那藏了骯臟心思的人使些手段,謀權篡位不說,江上改姓也是有可能的。
梁開濟先是大敗匈奴,如今又進獻瘟疫方子有功,當真是使得龍顏大悅。只等凱旋歸來便會加官進爵,一時間梁家更是門庭若市,風光無限了。
也因為這避瘟丸,姚沁算是救了施家一家的人的姓名。施家父母也因此更加看重姚沁,將她看作家里的福星。
“父親說,都是因著你,家里逃過一劫。也是因著你,我才會在任上如此順風順水。母親說,你是我施家的福星。”
這番話,直把姚沁心里的擔憂、顧慮全都打散了。一直以來,提著的那緊張勁兒也都消失了,只覺得周身輕快無比。
都城瘟疫全然消解時,青崖鎮的桃花已經全開了。姚沁的一千五百畝田良田,已經開始插秧了。
好在佃戶都找到了,全部的田地都佃了出去,這會子各家忙各家的,插秧也極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