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娘找我們當家的?”小二有些愣怔,“可是有事?”
姚沁點點頭:“有筆生意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做。”
小二不敢耽擱,忙從后門去了后院。姚沁也沒等太久,何家鋪子的掌柜便來了。
“這位姑娘找我們當家的?”那中年男子行了一禮。
姚沁當即講明來意:“確有一筆買賣想和老板商討一番。不知道你們何老板可方便?”
“這……”掌柜的明顯有些猶豫,“不滿姑娘,我們當家的這幾日不在,姑娘不嫌棄的話,和我說也一樣。”
沒見到當家人,姚沁也不曉得這掌柜的能不能做主,但到底來了,也不能白走一遭。當即也把想把自己的蜜餞供貨給何家鋪子的想法說了一遍。
“這都是姑娘家作坊做的?”掌柜的嘗了嘗姚沁帶來的金桔醬、楂條、林檎脯,“味道倒是不錯,但是不滿姑娘說,這幾味果子我們自家也做的……”
這掌柜的很知禮,估摸著怕是傷了姚沁的面子,沒直接拒絕。姚沁確實是當即就懂了,意思便是沒甚希望了。
她當即謝了掌柜的轉身便要離開,誰知差點被迎面而來的一年輕婦人撞倒了。阿杏眼疾手快扶住了姚沁,才不至于跌倒。
只是姚沁還沒說甚,那人倒是嚷嚷起來了:“哎呦!到底是哪個走路不長眼!”
姚沁這才抬起頭打量起了眼前的人,模樣算不上俊俏,但勝在一身風流。二十五六歲的年紀,倒是把成熟風韻拿捏的恰到好處。眼神兒里也帶著似有若無的媚意……
這是個慣常以男人為生的女人,舉手投足間無不透露著勾引、示弱和諂媚,仿佛另一個薛瑞珠。
“說什麼呢!狗嘴里吐不出象牙!”阿杏起了火,“撞了我家姑娘,你倒是先罵人了!”
“喔唷!喔唷!好兇的人,怎麼聲兒大就是有禮了?”小婦人伸出一截手指指著阿杏仿佛受到了多大的侮辱。
“蓮娘子,幾日來鋪子里可有事?”掌柜的趕緊上前打斷爭吵。
那蓮娘子壓根兒不搭理:“你,把這兩個人趕出鋪子,以后再不要做兩人的生意!”
姚沁聽得心里好笑,這人真不知輕重,看樣子是這家鋪子主人的家眷了。縱容妾侍如此,這鋪子的主人多半也是個拎不清的。
姚沁頓時打消了和何家鋪子做買賣的想法,若真是成了,有這麼一房妾侍也是不太平。
“這……”掌柜的有些為難,這蓮娘子不過是何家當家的一房妾侍,歌姬出身這幾日風頭正盛。但插手鋪子里的事務……
“怎麼?瞧不起我是小老婆?”蓮娘子這話有些粗俗了,但也不妨礙她的發揮,“你也欺負我,看我回來如何跟相公說!”
“一個做小的也敢這麼猖狂!”阿杏啐了一口!
姚沁見蓮娘子揚起巴掌上來打人,當即呵斥:“你若是敢動她一下!我梁府上下定要砸了你這鋪子討個說法!”
梁府?梁府!這下子都不敢動了,梁家在青崖鎮一向神秘,只知道和將軍府有關,到底什麼關系也沒人清楚。
但這種不清不楚反而讓人害怕,猜不透的未知也更讓人敬畏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那蓮娘子怯懦著還想搏幾分臉面。
姚沁則是冷哼一聲:“張河!”
張河走進來:“姑娘!”
“到老宅找王管事,讓他拿了梁府的拜帖,找何家鋪子的主人說說,他這妾侍是如何作惡的!”
這下蓮娘子慌了,她看姚沁穿著樸素,本以為就是一個小門小戶的姑娘,誰知道竟大有來頭。這些日子她恃寵而驕早就惹了主母不快,若是真被找上門去……
姚沁自然料到她要求饒,便早她一步出了鋪子走了。張河擋在門前,也不讓她靠近。掌柜的更怕惹麻煩,當即讓小二去家里請示當家太太。
且不管,蓮娘子后續如何,這會子姚沁卻是出了一口惡氣。
姚沁帶著阿杏找到孫家藥鋪時,孫錦年正在里間和一位蓄了大胡子的大漢喝茶。見到姚沁來,孫錦年很詫異,忙起身迎接。
“姚娘子怎麼親自來了?”
姚沁也沒進去,只站在鋪子里:“來談一宗買賣,就順勢將秋梨膏一起帶來了。”
“真是勞煩姚娘子了。”孫錦年忙笑著行禮,“我這就著人卸貨!姚娘子進來喝一杯熱茶吧。”
“不了,我見你有客人,就不多打擾了。等伙計卸了貨國家去了。”姚沁謝絕了孫錦年的好意。
孫錦年也不強求:“這麼快就家去了?買賣談得不順利?”
姚沁嘆了口氣,將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據實以告,聽得孫錦年眉頭皺縮:“沒想到,這何家鋪子的當家人治家這般不嚴。”
“所以這蜜餞果子我得另想他法了……”姚沁也是嘆了口氣,考慮著要不要自己開一間蜜餞鋪子。
沒想到孫錦年突然笑了:“若是姚娘子信得過我,我這里倒是有一個好門道!”
“好門道?”姚沁來了精神,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,“孫家郎君我自然是信得過的!”
“這門道,遠在天邊,近在眼前!”說著他把手指向了在里間喝茶的大胡子。
姚沁看著大胡子,有些愣怔,這大胡子又是個什麼樣的人物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