屠夫張怡然自得地曬著太陽,哼著小曲兒等著糧食的到來。卻不曾想,等來的竟是催命符。
二旺帶著幾人離開后,瞧瞧拉了拉樹根兒的袖子,趁著上茅廁的功夫囑咐:“多帶幾個人,走出二里地后,再把人綁了。”
“綁了?”樹根兒有些摸不著頭腦。
二旺照著他后腦勺呼了一巴掌:“死腦筋!姑娘是拖延時間呢,你以為真給糧食啊!巡檢司和東大營的人都在路上呢。”
“可真?”樹根兒一喜,剛才還心疼糧食,這會兒子只剩下高興了。
二旺瞥了他一眼:“那能有假?一會兒讓那幾個憨子機靈點兒!”
“旺哥,包在我身上!”樹根兒拍拍胸脯。
囑咐了幾人,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,二旺特尋了幾個機靈的小子分別去不同的路口守著。
只要看見官兵來了,便要告訴領頭人,行動的安排。
日頭越發高了,秋老虎襲來熱得人汗淌。
張娘子帶著幾個小姑娘,提了兩桶綠豆湯過來,看到姚沁整個人曬得通紅,心疼得趕緊拿了把傘過來。
姚沁確實有些撐不住了,日頭太高,烤得她胸口發悶。張娘子遮了傘,姚沁自己也打起了扇。
先到的竟然是東大營的雷勇,畢竟是正經的上過戰場的兵,行軍速度不是一個小小縣衙巡檢司的人能比得了的。
“方叔!”一個半大小子,見到人來,笑著從樹叢里鉆出來。
方廣愣了一下:“樁子,怎的在這兒?”
樁子口齒伶俐:“姑娘讓我告訴您,山匪寨子里現在應是空了,趁著人手不足。讓您先端了賊人的老窩!以絕后患!”
“可知賊人窩巢在何處?”說話的是雷勇。
方廣點頭:“我們救了一對從山匪窩里逃出來的主仆,應該可以用上。”
雷勇示意副手跟著方廣去提人,自己則等在一處,心里想的卻是這姚沁。
姚沁的事他還是略知一二的,本以為只是一個落魄秀才家的女兒,但如今看來倒不是。從行事來看,稱得上有膽識有謀略。
這樣膽識和謀略就連世家女子也不一定有,若是有也沒有這般老練。一時間他對這個素未謀面的當家主母有些認同了。
姚沁當然不會管這些人怎麼想,施彥帶著巡檢司抵達的時候,南庵寺的武僧也到了。兩廂夾擊,山匪徹底慌了神。
這才知道上了當,那屠夫張憤恨不已,當即舉刀向姚沁劈來。姚沁駭然不已,下意識縮成一團。
施彥瞧見這一幕,只覺得天崩地裂。從馬上飛撲而下,就將姚沁護在了身下。姚沁只覺得身體被重重地撲砸在地上,施彥身上特有的熏香便僅僅將她裹住了。
巡檢司的人馬,一看縣令大人遇險,更是驚駭。三五個人,當即沖上來合力將屠夫張撲倒在地。
這屠夫張,本就是一個屠夫,比常人多了兩把子力氣。清風寨也不過是依仗人多勢眾,善山形復雜才能有今日。
如今真刀真槍正面比劃起來,很快便四散潰逃了。紛紛向著山野樹林間跑去。南庵寺的武僧個個使得一手好棍法。不多時,就躺到了一大片哀嚎的匪患。
施彥將姚沁扶起來:“阿沁,可有哪里傷著了?”
姚沁沒理會他,翻上翻下檢查施彥是否受傷了:“你作死要撲上來!真有個三長兩短要我怎麼活!”
“你呢?你要有個三長兩短我豈不是也沒活路!”施彥攥緊姚沁的手,看著她氣得鼓鼓囊囊雙頰,只覺得分外甜蜜,“倒不如死在一處!”
“呸呸呸!”姚沁捂住他的嘴,“不許你說這個字!”
“那我便不說了,你也莫生氣了。生氣傷肝!”施彥一副假正經的模樣,讓姚沁笑也不是,哭也不是。
這邊戰斗結束很快,百八十個山匪死的死,傷的傷。巡檢司和武僧也有受傷的。得虧姚沁有先見之明,早就讓二旺安排人請了大夫在家里等著。
這會子,到剛好派上用場。張娘子帶著一種小姑娘,在廚房里煎茶煮藥,倒也不至于手忙腳亂。
“玄清師傅,多謝相幫。弟子姚氏無以為報,這些香火錢是我的對佛祖的一片誠心。還請玄清師傅莫要嫌棄。”姚沁親手將裝有一百兩的銀錠子交到玄清的手上。
玄清雙手接過唱了一句:“阿彌陀佛,救人行善本就是佛家弟子的根本,女施主不必放在心上,”
說完便帶著僧眾,攙扶著受傷的弟子歸去了。張河很有眼色,將準備好的米面果蔬也都交給了僧眾。
“小師傅,這些都是我家姑娘供奉佛祖的。還請帶回去,向佛祖稟明心意。”
玄清猶豫片刻,便也收下了:“謝過施主,若有事去南庵寺尋我便是!”
隨后讓持棍的僧眾將東西挑起來,上山去了。
孫錦年
南庵寺僧眾離開后,施彥帶著巡檢司一眾人也都壓著山匪也要離開了。
“吃罷晚飯再走吧。”姚沁心下不舍。
施彥攏了攏她的秀發:“山匪須得羈押起來,清風寨一直都是青崖鎮的大患。
歷來官員都有剿匪,但卻是屢禁不止。”
“如今,托了阿沁的福,方能一舉殲滅萊西的山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