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沁倒吸一口冷氣,這分明是自己沖喜嫁給梁開濟時的光景!
自己不是已經死了?可眼前真實的一切都提醒著她,這絕不是做夢!
“香草,今天是什麼日子?”姚沁的聲音發顫。
香草見她還沒回過神來,心中憐愛更甚:“小姐,你忘了?昨兒是你的大喜之日!姑爺可是威遠將軍,莫怕,以后再也沒人敢欺辱您了。”
“雖說將軍病著,未能與您圓房,但該有的禮數咱可不能少。長公主那邊已經等著了,香草這酒伺候您更衣洗漱。”
幾句話,就將姚沁打入了深淵。
自己沒死,不但沒死還回到了過去!為什麼?為什麼自己都甘愿死了,還不放過自己。
難道這就是命數?逃不開,躲不掉?生生世世都要與那梁開濟捆綁在一起?
姚沁凄慘一笑,原來人世間最絕望的事情,不是死亡。而是這寧愿以死相搏,也逃脫不了的命數。
“夫人,您別怕。長公主最是和善……”阿杏見她滿面悲哀,怯生生地安撫著。
姚沁突然回過神來,阿杏說得不錯,婆母雖貴為公主,卻是難得的和善,為人處世練達通明。當年也給了自己不少庇護,甚至也給了自己很多選擇。
選擇?對!可以選擇!
自己回到這里,也許并不是命數,而是老天爺給了自己重新選擇的機會!
想到這里,姚沁突然心跳加速,豁然開朗!
“阿杏!幫我洗漱。”
“香草,去將妝奩匣子底層的藥方取來!”
阿杏和香草看著突然活泛起來的姚沁,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。
“傻愣著作甚,還不快去。”想通了這一層,姚沁的聲音里都透著一股子歡欣。
“哎!哎!”
阿杏和香草相視一看,均是松了一口氣:看來夢魘是過去了。
姚沁穿戴整齊,來到前廳時,和安長公主已經在主座上坐下了。
姚沁趕忙走上前告罪:“公主萬福,媳婦來晚了,還請公主恕罪。”
和安本就和善大度,見她乖巧,心里的喜愛就更多了一分:“不算晚,我也才梳洗罷。朝食都還未用呢。”
伺候在一旁的喜麽麽見狀,忙上前扶起行禮的姚沁:“少夫人快請起。地上涼,初秋的寒氣重。您保重身子。”
“咱們公主雖急著喝您這碗媳婦茶,但更心疼您的身子骨。”說著對在一旁的丫頭使了個眼色。
那丫鬟當即在姚沁的前頭擺了一個軟墊。
這情形倒是和以前沒什麼兩樣,自己乖巧懂事,頗得長公主喜歡,上一世敬茶時,也是著人放了軟墊。
姚沁接過丫鬟遞過來的茶碗,約莫著剛沏的茶,茶碗還有些燙。姚沁仍舊四平八穩地舉過頭頂:“公主請用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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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安也沒想到姚沁作為一個小秀才的女兒,禮儀教養竟半點不差。早就聽人說,這姑娘隨她先父走南闖北,本以為是個有些野氣的丫頭,沒想到爽朗中還帶著一副柔弱風流的閨閣女兒態。
和安更滿意了。她接過茶碗,掀了茶蓋,慢飲了兩口,隨后拿了事先準備好的白玉鐲子,親自戴在了姚沁的皓腕上。
“乖,該改口叫婆母了,好孩子委屈了你。”
姚沁笑著搖了搖頭:“婆母,媳婦不委屈。”
姚沁明白,此時梁開濟在青崖鎮是為了尋樂游神醫治病。沖喜一事雖說是蔣仕安為了救自己求來的,但也不乏存了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思救助梁開濟。
自己身份低位,梁家是望族,若不是借了沖喜的名頭自己根本進不了梁家的門。此次沖喜,成與不成,自己都上不了族譜。
故此,和安公主才說委屈自己。
隨后她從懷里掏出一長形木盒,遞給喜麽麽:“婆母,這里有一張藥方。”
“藥方?”和安有些驚異,她接過來細細端詳。越看越是驚喜,等看完,她一把抓住姚沁的手。
“好媳婦,這藥方是哪里來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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姚沁松了一口氣:“這藥方是一老者所贈,三日前……”
三日前一邋遢老者登門乞食,姚沁見他可憐,就學著父親贈衣施飯。交談之中,得知自己要嫁給梁開濟沖喜,便在臨走前,留下一個藥方,說是謝禮。讓她嫁到梁家后,交給和安公主。
前一世自己照做了,隨后更加得到婆母的厚待。一開始還不明白,后來才知道,那老者竟是鼎鼎有名的樂游神醫,一生醉心醫學,常常為了鉆研病理廢寢忘食。
他感念自己心善,便給了自己一個善緣。梁開濟果然也靠著這個藥方起死回生,病好回京前,婆母曾讓自己選,是得一份產業恢復自由身,還是守著將軍夫人的名頭過一生。
當時自己根本不明白,只當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惹婆母生厭,哭著哀求不要休棄自己。只要一想到被休棄的后果,她就嚇破了膽,惶恐不已。也就是當晚,梁開濟歇在了自己房里,和自己圓了房,有了樂康。
倘若當時自己選的是前者,那麼命運會不會不一樣?這一世,她便要試一試,用這一張藥方,換一個命數!
樂游神醫
“定是樂游神醫!定是樂游神醫!”待姚沁說完藥方來歷,再看看藥方上灑脫不羈的草書字跡,和安公主更是肯定這藥方出自樂游神醫之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