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梁舉國歡慶,因為這是多年來難得的喜慶,包括許久沒有笑容的梁棣,都一改往日的暴戾,笑得合不攏嘴。
小皇子滿月禮的當天,梁棣召了所有皇子皇妃進宮。
陸清婉自然又帶著梁余澤,只是此時的梁余澤已經兩歲。能跑能跳、能打能鬧。
自從永夜偷偷送了他一把親手打造的小木劍,梁余澤便愛不釋手,必須把他插在腰上,隨時隨地拔出來一通揮舞,不知讓陸清婉為此碎了多少茶碟盤碗。
“這一次進宮,你務必不能離開我的身邊,聽到了嗎?”陸清婉為他穿著衣裳,更是悉心叮囑。
他前些時日才打了溫旭寧的兒子。
毫無理由,就是看他不順眼。
如今小皇子剛剛滿月,陸清婉真怕小魚兒不小心傷到人家,這個責任她可不想再背鍋了。
“知道,母親放心。”
小魚兒奶聲奶氣的認真回答。
陸清婉捏了一把他的小鼻尖,“答應的很好,每次都做不到。”
“爹說,你說什麼都要答應,但做不做我自己選。”小魚兒瞬間出賣了溫陌寒。
陸清婉立即眼睛瞪了過去,“坦白吧,你瞞著我干什麼了?!”
溫陌寒一記眼刀飛過,可惜小魚兒是在一群死門中人的注視下長大,對溫陌寒的眼神已經免疫。
輕輕地踹了兒子一腳,溫陌寒立即討好地湊近陸清婉,親手幫她插了簪,“還是這一支簪子更襯你,我的王妃真的很美,無人能敵。”
甜言蜜語攻上,陸清婉便免了讓他坦白。
其實陸清婉心中清楚,溫陌寒是在私下處置華嚴城的事務。
雖然陛下兩年前收回了華嚴城,但那一片地區頻頻犯亂,杜主將接連上奏,要戶部撥款整治。
陛下如今是想還封地給溫陌寒,可惜溫陌寒卻不肯要。
父子二人僵持在此,誰也不肯先服輸。
但那一片地區無論是不是溫陌寒名下,都沒有離開過他的掌控。
畢竟方青陽去了之后,便成為華嚴城的暗主。
如今徐顏汐也生了一個小女兒,日子過得很是舒服。
二人親親膩膩,收拾妥當,便一家人進宮去為小皇子慶賀滿月宴。
今日皇宮大慶,純皇后打扮得無比貴氣盈人。
咸福宮喜慶的遍地是紅,倒是讓晦氣縈繞的皇宮多了一絲人味兒的氣息。
一家三口在皇宮門口下了馬車。
小魚兒不肯隨陸清婉坐小轎輦,反而要跟著溫陌寒步行,“我是個男人,不能坐轎。”
“可你才兩歲,至于嗎?”陸清婉瞪著溫陌寒,顯然這是他教的。
小魚兒自然不知道這是他爹故意下套。
因為有了小魚兒之后,陸清婉和他親昵的空間完全被這小子打破。
索性陸清婉不跟他親昵,他也不會讓小魚兒和她親昵。
溫陌寒才不理睬陸清婉的怨懟,“對,男人就應該要有男人的樣子,將來,你是要保護你母親的。”
小魚兒很是認真的答應。
又抽出了腰間的小木劍揮舞不停。
三人到了咸福宮,陸清婉送上一套金鑲玉的如意做滿月禮,又說了幾句吉祥話。
純皇后笑得合不攏嘴,連忙感謝回賞,看著小魚兒便多了幾分假笑了。
“雖然小魚兒兩歲,你的小叔叔卻剛出生,我們魚兒將來肯不肯保護小叔叔,不容他被欺負呀?”
這話貌似在逗笑,其實純皇后是在暗示。
保護?
欺負?
這不明擺著在說她的兒子會是未來皇位的繼承人?
陸清婉瞟了一眼看過來的梁棣,“皇祖母問你話呢,你怎麼不回答?”
小魚兒撓了撓頭,“我只能保護母親,這是父親說的。”
“哈哈哈,這個小子,又被你父親給教壞了。”梁棣很是喜愛小魚兒,拍著手召喚他過去,“到朕的身邊來,聽說你又惹了禍?”
小魚兒習慣性的依偎在梁棣懷中,“是,我打了忠寧侯的兒子。”
“為什麼打他?”梁棣問。
小魚兒認真道:“因為他想搶我的玩具。”
“那你不肯大方的借給他玩?”梁棣道。
小魚兒搖了搖頭,“不行,他太弱了,不配用我的小木劍,但我可以把小木劍送給爺爺。”
說著話,他便把小木劍放了梁棣手中。
梁棣有些驚詫,“送給朕?為何?”
“因為爺爺是最厲害的人。”
小魚兒雖然是個話嘮,卻是個甜死人不償命的主。
這也是陸靖遠教的,外加陳柯然也時常帶著顧雯珺和小栗子在府上,他聽了太多甜言蜜語,全都學會了。
梁棣看著那小木劍,再冰冷的心也都融化了。
純皇后很是不滿小皇子的風頭被搶,笑著把孩子抱到梁棣的身邊,希望他抱一下,“臣妾還記得,小魚兒滿月時,陛下您很是喜愛的抱著,也不知臣妾的小兒子有沒有這個福氣?”
梁棣一怔,有些不情愿。
畢竟抱孫不抱子的觀念還在他心中,而且純皇后的逼迫感,讓他甚是不喜。
小魚兒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小嬰兒,迅速轉身跑到了陸清婉的身邊,好似在故意躲著什麼。
梁棣有些好奇,“這小子,怎麼跑了?”
小魚兒回答道:“娘說讓我躲皇祖母和小叔叔遠一點兒,不然磕到碰到,她沒錢賠不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