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,我以為你們住一個小區,應該是周總順手幫忙了。”樓文泓笑著解釋,“原來你們很多同事都住這里嗎?”
孟疏雨擰起眉來:“周總和我住一個小區,你又是怎麼知道的?”
樓文泓目光閃爍了下:“你這一說,我倒也記不清了,好像是你哪次說起來的?”
孟疏雨不覺得自己哪次說起過。
她沒理由和樓文泓多聊周雋,尷尬還來不及,怎麼會跟他提自己和周雋住一個小區?
孟疏雨看著樓文泓,電光石火一剎想到什麼,仰起頭往對面樓望去。
對樓七樓陽臺落地窗前,隱隱約約好像站了道人影。
雖然看不清他在看哪里,但孟疏雨直覺著似乎就是這里。
一陣毛骨悚然的心悸忽然上涌。
孟疏雨往后退了兩步:“那我也跟你提過,今天是周總的生日嗎?”
“今天是周總生日?”
“樓總,你要是故意挑了今天這個日子過來,我明確告訴你,這是沒有必要的,因為——”孟疏雨說到這里一頓,深吸一口氣,“我和周總怎麼樣是我跟他的事情,跟你沒有任何關系,即使沒有周總,我和你也不可能。”
“疏雨你誤會了,我確實不知道今天是……”
“那不說今天,”孟疏雨越想越覺得不寒而栗,“你來給我送火鍋的那次,你的車在我家樓下停了多久?”
“我……”
“我進電梯以后,你是馬上離開,還是讓你的車在這里停了讓人遐想的時間?”
樓文泓沒再說話。
孟疏雨點點頭:“樓總,感謝你為我這麼殫精竭慮,但我還是堅持我最開始的說法,我沒有和你發展的打算,這些特產你拿回去吧,從今天開始,我希望我們連朋友也不要做。
”
*
一路回到樓上,孟疏雨帶著火踢掉拖鞋,給自己倒了杯水。
一杯水下肚,她拿起手機,翻了下樓文泓上個月的來電記錄。
又打開周雋的消息框,從聊天記錄里翻到那句“昨晚喝多了”。
兩邊時間一對,確實是疑似樓文泓的車在她家樓下停留過久以后,周雋才發出了這條消息。
孟疏雨三下五除二拉黑了樓文泓。
看了眼料理臺上坨掉的掛面,忽然也沒了吃的心情。
一轉眼看見陽臺,孟疏雨慢慢走過去,撩開一角窗簾往對面看去。
對面陽臺空空蕩蕩,已經沒有人影。
站在窗前看了會兒,孟疏雨取下晾在陽臺的家居服,轉身去浴室洗澡。
一個澡洗過,又去陽臺洗衣服。
這麼來來回回忙來忙去,一直忙到十點多,對面陽臺始終沒有人出現。
*
時間滴答滴答走著,很快臨近午夜十二點。
孟疏雨也不知道自己一晚上都干了什麼,一看時間已經這麼晚,回到臥室躺上了床。
十一月五號就要過去了。
很快又是新的一天。
孟疏雨仰面躺著,看著漆黑的天花板,感覺腦子里塞了很多東西,可仔細一想,又感覺腦子是一片空白的。
躺著躺著突然聽見外面起了大風,吹得陽臺的衣架丁零當啷作響。
孟疏雨翻了個身,拿被子捂住耳朵,這風聲和敲打聲還是不絕于耳。
最后只能妥協地起來去關窗。
一到陽臺,對面七樓燈火通明的窗子又映入眼簾。
還是一樣的只見燈不見人。
孟疏雨移攏窗戶,轉過身的那剎忽然注意到對面樓一樓的公寓門一晃。
定睛細看,一道人影走了出來。
夜色模糊,只有路燈照著那一片,但即使這麼高這麼遠,即使需要費勁地瞇起眼,孟疏雨還是相信自己不會看錯。
這個點了,周雋出門干什麼?
而且他沒關家里燈,又沒去地庫開車,從這道門走是要去哪里?
也不是往她這棟樓來的樣子……
眼看周雋走到路燈下一頓,又緩緩繞開去,反應速度慢得不太對勁。
孟疏雨捋了把頭發,一瞬間想到不好的念頭。
她確信周雋今晚看到了她和樓文泓見面。
今天又是他的生日,聽談秦那話說的,他的生日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好日子。
不管是這兩個理由當中的哪一個,周雋都有可能在今晚喝酒。
那他現在有清楚的神志嗎?
孟疏雨腦子還在思考著這些,人已經走到外間,拿起手機,披上搭在沙發的那件薄呢外套,匆匆出了門。
走到樓下,遠遠看到周雋快走到小區門口,她一路小跑著追出去,追到小區外圍連著店鋪的街上卻看不見了他的蹤影。
孟疏雨拿起手機,準備打他電話,忽然聽到一道男聲從距離她很近的地方傳來:“我要一個生日蛋糕。”
她撥號的動作一頓,往聲來處看去。
這是一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,周雋就站在柜臺前跟收銀員說話。
孟疏雨站在門邊望著周雋的背影,見收銀員抱歉地對他說:“不好意思先生,這個點已經沒有生日蛋糕了,您得提前預訂才行。”
“我只要一個一人份的。”
“最小的尺寸也沒有了,真的不好意思先生。”
“那——”周雋指了指冷柜,“這個吧。
”
“這只是普通的三角慕斯蛋糕,不是生日蛋糕。”收銀柜強調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