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問你話。”江念姿臉色平靜,直直地看著梁春花說道:“常同志身體有問題,導致無法生育,他是我的病人,就算你是他的母親,也沒權干預我對他的治療。”
梁春花忍了好幾次,見江念姿一而再再而三地不給她面子,終于忍不下去了。
她臉色垮下來,語氣難聽:“江醫生,我說了,我兒子沒毛病,有病的是我兒媳婦。”
“我是醫生還是你是醫生?有沒有病我比你清楚。”
江念姿語氣冷厲:“老太太,你搞清楚,你一門心思想要你兒媳婦給你生個孫子,可身體有問題的是你兒子,你不帶有病的過來看病,反倒是抓著沒病的人亂吃藥,別說六年,你就是看一輩子,那也沒用。”
“你……”梁春花被江念姿說得一口氣上不來,喘過氣來,聲嘶力竭地大吼道:“我說了我兒子沒毛病,孩子是女人生的,跟男人沒關系!”
江雪在一旁聽不下去了,妹妹顧及著身份,有些話不好說,誒?她不受影響。
聽清楚怎麼回事之后,她嗤笑道:“啥狗屁理論,照你這麼說,孩子是女人生的,那跟你兒子有屁關系?你兒子當狗屁的爹?沒男人女人自個兒生啊,你都一大把年紀了,還不知道你兒子能生出來,那是因為你跟他爹搞了才有的呀,有沒有孩子不跟爹有關系,那跟野男人有關系,也得你和你兒子答應啊。”
江雪小嘴叭叭,劈頭蓋臉就是一通數落,嘴巴不帶停歇。
別說梁春花,路過的醫生和病人都驚呆了。
這真是羞死人了。
不過說得可真是有道理。
誰說的生不出孩子,就一定是女人的問題了?
那既然這樣,孩子怎麼又是男人的血脈呢?
悖論。
江念姿也沒想到她姐這麼直接干脆。
她看得雙眼冒星星,她也想罵得這麼粗俗。
粗俗有時候也不是缺點,比如剛剛,她覺得什麼道理都沒她姐這番話來的有力度。
說得真是太棒了。
江雪罵得痛快,丁紅梅老臉卻綠了,這死丫頭,說的什麼混賬話。
跟她一起綠的,還有梁春花。
準確地說,梁春花那是紅了綠,綠了紅,臉色萬變,那叫一個精彩。
張秋從來沒有見她婆婆這麼吃癟過。
她羨慕地看著江念姿和江雪。
她也想有什麼說什麼。
事情鬧到如今這個地步,江醫生都主動出來幫她出頭了,她怎麼還能繼續忍著。
“媽,今天我就不看醫生了,我沒病,常明身體不好,我們就治療,否則我們一輩子也別想有孩子。”
張秋說完后,感激地看著江念姿:“江醫生,謝謝你,不過還要麻煩您再給我開一次藥,我給常明熬的藥,被我婆婆打翻了。”
梁春花被外人氣得半死,沒想到張秋這個小賤蹄子居然也敢忤逆她森*晚*整*理.。
她氣得伸手就要去揪她耳朵,江念姿看見,一把將張秋拉過來。
她沉著臉問張秋:“常同志知道這件事嗎?”
聽她問起丈夫,張秋心里有一瞬間的慌亂,梁春花亦是如此。
張秋道:“常明不知道,我還沒跟他說,不是他的問題。”
她言語懇切,江念姿想到什麼,皺了皺眉:“好的,我知道了,你去杜醫生那里,我給常明開的藥方,他那里有備份。”
“好。”
張秋轉身就往杜醫生的診室跑,也沒管梁春花。
梁春花兩頭找不到方向,一邊忌憚著江念姿問起常明,是想要給兒子穿小鞋,一邊又氣自己被人劈頭蓋臉罵了,還不太敢還嘴。
一口氣憋在胸口,差點把她憋出病來。
江念姿也沒理會老太婆,直接領著江雪和丁紅梅繼續參觀。
路過每個地方,都有護士和醫生禮貌地喊她江主任。
到了這會兒,江雪和丁紅梅才知道江念姿居然一來就當上了主任醫師。
主任醫師是什麼,她們不懂,但她們懂得主任這個詞,聽起來就不一般。
那可是主任啊。
江雪完全妹控,自豪且驕傲,并堅信妹妹果然聰明又厲害。
倒是丁紅梅有些擔心,怕女兒是因為跟沈程處了對象,才有這樣的機會。
她擔心萬一沈程不跟閨女處對象了,就要把閨女擼下來。
她憂心忡忡,轉念一想,就算不處對象,小沈也不是那樣的人,不看僧面看佛面,好歹她家鵬宇還在這兒呢。
于是她放下心來了。
江念姿完全不知道她的老母親亂七八糟想了些什麼。
醫院逛了個遍,最后才把兩人帶回住處。
江雪躺在床上伸了個懶腰:“好累呀,姿姿。”
“那你睡會兒,媽,你也休息一下吧,坐車坐累了,晚上我去食堂給你們打飯。”
丁紅梅脫了鞋子:“我先洗個腳。”
“那我給你們去接熱水。”
樓下有水房,江念姿端了個盆去樓下打熱水,溫水壺里的水已經沒了。
雖然現在已經是春天了,但這邊的早春,比初冬還冷。
江雪倒在床上翻滾,翻了一會兒,忽然被一件軍綠色的背心吸引。
她眨眨眼,又眨眨眼,再眨眨眼。
一共眨了三次,才不確定地探出小手,哆嗦著把衣服拎起來。
她一把將衣服拉直,男人的衣服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