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下一秒,他眼神定住了。
只見江念姿擰開水壺蓋子,把手伸到車窗外,把水壺里的水倒了洗手。
他從后視鏡里,看到了她緊繃的表情,以及透著厭惡的眼神。
沈程皺了皺眉。
終于洗干凈了碰到那惡心鬼的手,江念姿這才坐直身體,把水壺蓋好,還給沈程:“謝了,有毛巾嗎?”
沈程遞出一塊藍色方巾:“有手帕。”
“可以給我用嗎?”盡管江念姿心情很不爽,但對不相關的人,她態度還是盡量禮貌,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。
沈程點了頭。
江念姿速度過快地拿過他手里的方巾,用力在手上擦拭。
她掌心白嫩,里面透著一絲淡淡的粉。
在她的用力揉搓下,手掌變得格外紅。
沈程看了都不忍心,看她明顯不對勁,沈程漆黑的眸子如深潭般幽遠。
“怎麼了?發生了什麼事?”
上輩子江念姿算是公眾人物,大家都知道她很厲害,而且社會治安好,沒人敢對她起過什麼心思。
就算有,也是藏在心里,行動表現沒體現過一分。
到了這里,卻接連遇到這種禽獸,所以她心情有點受到影響。
本來一直壓著,聽到沈程的詢問,她到底是沒忍住發泄出來了。
“你們男人都那麼好色管不住下半身嗎?”
這話并非針對沈程,只是她心中積了怨氣,一直壓著,猛地有個突破口,就爆發了。
因為這事兒她不樂意跟家人說,說了只會讓家人更擔心。
畢竟家人眼里的她,只是個嬌嬌女。
她不是原主,不敢暴露她功夫厲害的事。
這是她好不容易得到的溫暖,她舍不得放棄。
淚失禁體質很煩,情緒激動很容易就會落淚。
但這次她忍住了,沒有流出來。
只是扭頭質問沈程時,眼里含了一汪淚水。
對上她含著水霧的雙眸,沈程莫名覺得心頭狠狠地揪了一下。
他臉色變得十分難看:“誰欺負你了?”
這話幾乎從牙縫里擠出來,沈程說得咬牙切齒,聲音也冷得厲害。
江念姿情緒上頭,沒有發現他過分的關心。
想了一下,她抬起頭,把眼淚憋回去。
“沒事了,抱歉啊,我不該一桿子打翻一船人,壞人只是壞人,不是男人或者女人,我不該用一個人的行為,去給一群人下不好的定義。”
情緒發泄出來,江念姿又恢復了正常。
算了,想那麼多做什麼?
反正那些畜生遇到她,倒霉的只會是他們。
這話幾乎讓沈程確定了她遇到了什麼事——騷擾。
他臉色難看得要命。
當著她的面,不好說什麼。
沈程決定先送她回去。
他不會安慰人,只說道:“江醫生,以后你外出,盡量少走沒人的地方,如果是必須要經過的路段,找個人陪著一起。”
他愛他的職業,可是這一瞬間,沈程心中對自己有絲責怪。
如果他可以一直護在她身邊多好。
可他不行,甚至說以后我保護你的資格都沒有。
他的職業注定了沒法永遠陪在任何人身邊。
“嗯,謝謝關心。”
江念姿語氣恢復了往日的平靜溫和,有沈程這番話,她心情又好了一分。
這世上,雖然不一定好人居多,但壞人一定只占少部分。
沒多少人成天想著害人。
大家都只想把自己的日子過好。
心思不正的,還是只占少部分。
說白了,她沒受欺負,就是憤青,討厭這種人。
所以這種人的出現,嚴重影響她的情緒。
回去的路上,沈程看江念姿情緒平復了許多,狀似隨意地找了些話題和她聊著,有一搭沒一搭地套她的話。
問她去哪里買東西,逛了哪些有趣的地方之類的。
江念姿沒懷疑什麼,笑著說了她去的地方。
還說她去二手市場買縫紉機,遇到一個坐地起價的大嬸兒。
說到這里,她眼角眉梢都活躍起來。
“那大嬸兒估計以為我非她不可呢,我才不上這種當。”
縫紉機嗎?
沈程留了意。
回到鎮上,江念姿先把采購回來的藥材放回醫館,在店里又做了一部分美白膏。
沈程看著江念姿進入醫館后,直接開車返回縣城,找到許強。
把江念姿今天去過的地方告訴許強,然后敲了敲他桌面:“你去這幾個地方查一下,問問這附近有沒有什麼騷擾婦女的流氓出沒。”
有些人什麼德行,如果是附近流竄的人,肯定不少人知道情況。
許強嫉惡如仇,聞言,怒道:“哪個畜生又欺負女同志了?”
“不知道,所以讓你去查查。”
作為當地派出所的警察,維護社會治安穩定,是他的職責。
許強當然義不容辭。
他道:“不過你咋知道這件事?你認識的人被欺負了?要不直接帶她去認?”
如果沈程在場,壓根不會讓他查,直接就把人押過來問罪了。
沈程想到江念姿含著淚水,卻隱忍的模樣,沖許強搖了搖頭:“你先去查查。”
光是她自己重復提一句,她都那麼難受。
要是別人一直去追問,不就是揭她傷疤?
“行。”
許強做事風風火火,行動力極快。
按照沈程說的地方,他帶著人四處詢問,還真問出一些苗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