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嶼會意,彎腰將少女拖走。
葉檸跌坐在路邊,只能眼睜睜看著車子絕塵而去。
車身泛著昂貴的金屬光澤,由近到遠,像是她一直渴求的安穩生活,正一點點消失,最后化為一個光點。
后視鏡里,女孩的身影漸漸變得渺小。
謝聿禮也冷漠地收回了視線,仿佛今天發生的事情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插曲。
......
直到快看不到車子的影子,葉檸才抹去臉上的淚水,恢復了以往的淡然,她揮手攔了一輛出租車。
上車跟司機說,“師傅,麻煩你跟上前面那輛車。”
“啊?小姑娘你這是.......”
司機猶豫地看著她,生怕她是要做什麼。
葉檸小鹿一樣靈動的雙眸眨了眨,隨時快要哭出來似的,“前面車上的人是我爸爸,他不要我了,可我想去找他......”
小姑娘長相清秀靈氣,只稍微撇撇嘴就能輕易勾起別人的同情心。
果然,司機聽完激起滿腔正義,“竟然還有這種禽獸不如的父親,小姑娘你坐好,我現在就追上去!”
老司機的車技高超,手動擋操作開到飛起,還真有追上豪車的意思。
葉檸眼底燃起希望,“師傅,別跟得太緊,他們好像要停了。”
沒多一會兒,前面的車子還真的在路邊停了下來。
謝聿禮下車后進了一家五星級的酒店,江嶼離他兩步遠跟在后面。
出租車司機看到謝聿禮年輕俊美的臉,瞬間表情困惑,“小姑娘,你確定那個是你父親?我怎麼看他好像也就二十多歲.......”
“他就是長得年輕,其實都四十多了,要不然也不會到處賣弄風騷,連女兒都不要了。”
她煞有其事的語氣配上無辜好看的臉,半點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。
葉檸從錢包里掏出一張紅票,“師傅,謝謝你的見義勇為。”
她下了車,快速躲到酒店門口的柱子后面,接下來,她需要等一個時機。
時機雖遲但到,司機接了一個電話走開了,她趁其不備,偷偷鉆進了勞斯萊斯的后備箱里。
......
一小時后,謝聿禮挺拔的身影從酒店的自動門里出來,江嶼服侍他上了車。
砰——
車門關上的那刻,葉檸窩在硬邦邦的后備箱,身體都跟著顫了一下。
她捂住嘴巴,屏住呼吸,生怕被人發現她藏了進來。
指望謝聿禮跟謝老說出弟弟的存在是不可能了,誰愿意憑空多出一個繼承人搶家產。
可謝家豪門大院,她要見謝老一面更是難于登天。
眼下,只有這一個辦法了。
她的擔心受怕沒持續多久,車子就啟動離開。
雖然豪車的減震不錯,但縮在狹小的空間里,只維持一個姿勢不變,她感覺自己渾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。
這種折磨大概持續了兩個小時,車子才停了下來。
她立即瞪圓了眼睛,警醒地聽著外面的動靜。
北城,謝家老宅,天已黑。
此刻,宏偉壯觀的別墅燈火通明,主屋前的噴水池發出汨汨水聲。
車子停在主屋不遠處的停車坪上,謝聿禮長腿著地,下了車。
他狹長的冷眸一轉,淡然不羈的目光不經意掃向車尾。
“老板,這里.......”
江嶼感官敏銳,也發現了不對勁,才要開口,謝聿禮就抬手示意,讓他噤聲。
謝聿禮長腿一邁,來到后備箱前,瓷白的腕骨上珠串滑落到手背,用力一掀,就看到角落里縮成小小一團的黑色影子。
謝聿禮高大的身軀站在那,遮去了昏黃路燈投下來的大半的光,輕松把人困在黑暗中,像是在看著一只闖入獵人陷阱的獵物。
葉檸緊張地頭皮發麻,咬了咬唇,慢慢抬頭望向他。
女孩水霧彌漫的眸子溢滿了可憐,像極了他之前撿到的那只波斯貓。
有些討好的,小心翼翼地看著他,渴望他能同情心泛濫,把它帶回家。
唯一不同的是,那只貓是生物求救的本能,而她是.......裝的。
明明心思巧妙,卻要裝作柔弱無辜的菟絲草,想要纏著人不放呢。
他揉了揉眉心,似是拿她很是煩惱,低沉喑啞地命令,“下來。”
僅兩個字,威脅意味甚濃。
葉檸心里有些忐忑,他該不會要把她扔出去吧?
事實上,她還真的猜對了,謝聿禮就是這麼想的。
“江嶼。”
被點名的男人身體有些僵硬,一臉為難,“老板,她是女的......”
言外之意,他一個大男人動手不太好看。
謝聿禮眉心一皺,冷冽的眼神掃向他,江嶼再不敢猶豫,上前抓人。
葉檸自然不會老實等著被抓,她注意到不遠處的華麗屋頂,想到即將流落街頭的母親和弟弟,她的心一橫,決定要賭一把!
她躲過江嶼伸過來的手,動作干凈利落的跳下車,正要跑,手腕就被溫熱的掌心攥住,接著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她往后拉,下一秒,她就掉進了一個灼熱的懷抱里。
小姑娘瘦削的背脊貼著男人強健的胸肌,不停掙扎間,也親密無間的廝磨。
男人身上昂貴的木質調香無孔不入的鉆進她的感官,她不用回頭,也知道抓著她的是誰,“.........你放開我!”
謝聿禮垂眸掃向小姑娘半張白皙嬌美的側臉,眼神里擎著不自量力的嘲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