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惜棋臉色微白,還真沒一個好惹的。
最終還是皇帝道,“無憑無據之事,不必胡亂猜測。”
但他心中極其懷疑安陽長公主,對她十分不滿。
若非她與董家的聯姻乃是皇族一步重要部署,他已經要找一些罪名發落安陽了。
“我們北王府證明了清白,請安陽長公主敬茶道歉。”姜容揚聲道。
安陽長公主滿臉不情不愿,“哪有公主給人敬茶的……這不合規矩……”
“你帶人去搜本世子的營帳,也沒合規矩。當著陛下之面說的話,長公主想出爾反爾,是要欺君嗎?”謝凌熙冷冷道。
這一句話,安陽長公主被架在火上烤了。
你不敬茶道歉,那就是欺君之罪。
皇帝不想搭理她,端王心中滿是猜測,太子那邊只想落井下石。
滿座無一人為安陽長公主說情。
“母親,您快點吧。”董惜棋催促。所有人都等著她道歉……
拖得越久,只會越丟人。
安陽長公主的臉色白了又青,青了又紅,紅了又黑,最終只能咬牙切齒端起一盞茶奉給姜容,牙縫里蹦出的一句話:
“是我誤會了,對不起。”
姜容慢條斯理接過她遞來的茶盞,微笑道:“沒事,下次注意。”
安陽長公主:氣死了!氣死了!
安陽長公主又給楚訣敬了一杯,楚守臣給自己兒子使眼色,讓他不必接,推辭掉,保全長公主的顏面。
他并不想得罪端王黨。誰知道以后誰當皇帝呢。
但楚訣完全沒看懂他爹的眼色,也接過茶盞,揚眉吐氣道:
“知錯能改,善莫大焉。以后你別胡亂懷疑人了!”
楚守臣默然:你要不是我兒子,你能活幾天?
安陽長公主被氣的死去活來,恨不得當場把楚訣和姜容毒死!
第157章 宮宴,將計就計
永福公主的案子,最終沒能找到兇手。
但懷疑人選不外乎就是太子黨與長公主。前者是敵對立場,后者則是她的表現太惹人懷疑。
此事,不了了之。
不過姜容沒有輕飄飄放過。她在仔細思考一件事,那便是……
安陽長公主為什麼要殺永福公主?
范子弈懷疑是將門之爭。
但此事那就該是董家主導,安陽長公主不像是會為了夫家沖在最前面的人。
與她打過幾次交道,姜容覺得此人目光短淺,自私自利,她要殺永福公主,十有八九是私仇。
應當是永福近日做了什麼,讓她起了殺心。
“世子殿下,世子妃,經過暗中調查,永福公主與安陽長公主近日并沒有發生什麼爭執,以往也不熟。”蕭南星匯報道:
“安陽長公主是一年前回京的。她與京中的幾位公主都沒見過幾次面。她要殺永福公主,還真是匪夷所思。”
姜容沉吟,“必定是有什麼我們忽略了的東西,永福公主與往日有什麼不同……”
“沒什麼不同啊?”蕭南星撓撓頭,這情報他都翻來覆去篩選好幾次了。
一直靜靜坐在一旁把玩灑金折扇的謝凌熙,突然道,“定親岑庭白。”
姜容瞪大眼眸,看向謝凌熙,四目相對,她滿眸里皆是不可思議:
“她是為了岑庭白殺永福公主?”
很是匪夷所思。
但轉念一想,姜容想通了!
當年安陽長公主看中探花,為此毒殺探花之妻,遷怒救人的大夫,連自己也不放過。
二十年后,她看見了一個和探花相似的人。
她會不會想要得到一個“替身”?
對于她那種性子來說,這完全是她做得出來的事!
“得悄悄給岑庭白傳個信,讓他小心別掉入安陽長公主的陷阱。”姜容無語。
當年看中探花,如今不放過他兒子。
慘,岑庭白父子真的慘!
“永寧侯不日抵京。”謝凌熙淡淡道。
姜容眸光微閃,“所以說……”
若安陽長公主想做什麼,他們可以將計就計?
……
自從冬狩后,安陽長公主一直想對岑庭白下手。
但沒找到機會。
他以養病為由,閉門不出。
隨后,永寧侯董志回京述職。他前年繼承爵位,戍守邊關,兩年才回京述職一次。
又幾日,入了冬月,宮中按照慣例辦賞梅宴,邀皇親勛貴與正三品以上朝臣。
岑庭白在應邀之列。
除了謝凌熙向來不守規矩,想去就去。
尋常公侯,都是一定要參加的,不可缺席。
安陽長公主的眼睛瞬間亮了。若非宮宴,她都沒機會見到岑庭白。
自從上次永福公主死后……
岑庭白似乎是疑心董家對他有敵意,不肯赴董家的約,端王也懷疑董家害了永福,約見岑庭白的時候都不帶董家人了。
所以她一直沒能找到機會。
聽聞岑庭白年后就要回南疆駐守……
到時候她就更沒機會了!
她得抓緊時機。
她在宮中有不少人手。
在宮里對岑庭白下手,簡直是天時地利占盡了!
此事她當然不好意思讓董惜棋知道,于是自己悄悄布置了一番……
……
皇宮,御花園,賞梅宴。
姜容今日身穿著一件簇新的正紅色牡丹繡金襖裙,外罩一件雪白的狐裘披風。
這是比火狐皮更珍貴的白狐皮。
謝凌熙也沒說他從哪兒弄來的,就在冬狩沒幾日,便讓人送了一件白狐披風來。
姜容那一件新制的火狐大氅便沒空穿了,掛在衣柜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