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氏女一案,結案了。
春月閣老鴇、七位管事和為虎作倀的打手,皆被判了死罪。剩下普通的仆役則無罪釋放,而春月閣的封條也終于解封,可以重新開業。
消息傳回長公主府。
文士勸道:
“畢竟北王府也施壓了,還是老太妃親自出面,明心司必定要給北王府一些面子,如此結案,也不是不行。管事沒了可以再招,春月閣能早日開業,便是大好事……”
“多關門一日,您不知損失多少銀子。”
安陽長公主猶自氣不過,“這謝老太婆有什麼毛病,姜容又不是她親孫女,她至于這麼維護嗎?”
文士心想,雖不是親孫女,卻是親孫媳,還是北王世子鐘愛之人。
老人家愛屋及烏,也很正常啊。
他依舊按照慣例心中腹誹,表面卻恭敬道:
“確實,這老太妃真是多管閑事……”
“送藥的怎麼還沒到?說是三日之內便能送到,這都第五天了,他們敢耽擱時間,是不是不要命了?”安陽長公主想起夏時嬌丹,更氣了。
文士道,“您的花嬌貴,是以人拉車,比不得馬車。馬車確實是三日內能到……但人比不得馬快,大抵需五六日,這也是正常的……小的昨日已經派人去接應了……”
如果要在三日內趕到,需要日夜不休趕路。
“等他們到了,罰五十大板!”安陽長公主怒道。
“是!”
正在此時,一個嬤嬤上前稟報道:“殿下,出事了!孫大貴死了,夏時嬌丹不見了!”
第96章 我和姜容,肯定是親人
“什麼?”安陽長公主不敢置信,刷地一下站起身,狠狠盯著那嬤嬤,又驚又怒:
“你說什麼?”
那嬤嬤嚇的瑟瑟發抖,結結巴巴道,“夏時嬌丹不見了……孫大貴死了……那些奴仆全不見了……”
“怎麼會這樣?”安陽長公主氣的臉色鐵青,“誰敢搶本宮的花?你不說萬無一失的嗎?早知道,還不如派精兵護送!”
最后一句,她看著文士。
文士慌地一下跪在地上:“殿下,這原本是最穩妥的法子。綿州山莊向來沒什麼奇花,便是有山賊,也不會搶不值錢的花卉。尋常人更是不敢打長公主府的主意。若是派精兵護送,反倒引人注目……若被北王府窺測打探,容易暴露……”
“如今看來,夏時嬌丹的消息早就走漏了!這是綿州山莊那邊消息不嚴實啊!敵人早有準備,咱們派精兵護送,對方也必定派高手來搶……”
文士趕緊將罪責推到山莊那邊。
安陽長公主憤怒道,“來人,給我嚴查綿州山莊。肯定是姜容……一定是姜容……”
除了姜容,誰還敢搶她的奇藥!
萬萬沒想到,長在自己山莊里的東西,都能被姜容搶走。
……
春月閣開業了。
雖說前些時日才鬧出人命,但是在這種地方,人命向來輕賤,很快便又聚集了許多客人。
新來的老鴇,向著文士請示:
“咱們還收那些良家女嗎……”
春月閣剛剛因為一個拐賣的良家女鬧出了官司,這新來的老鴇也發憷。
“殿下的意思,是一切照舊。”文士淡淡道,“不收些好貨,怎麼搶生意?放心吧,明心司總不可能天天盯著我們……”
正在此時,一個奴婢急急來稟報:“周管事,不好了,明心司又來了!”
文士臉色一變,趕緊出門去看。
原本熱熱鬧鬧的青樓,此時卻格外安靜。
一身飛魚服的楚訣,帶著七八個兄弟,大大咧咧坐在大堂之中,喝酒。
他周圍的客人們,皆是正襟危坐,目不斜視。
只剩舞女在高臺上戰戰兢兢跳著。
“楚大人,這案子不是已經結了嗎?你怎麼又來了!”文士周構苦笑一聲。
楚訣笑瞇瞇道,“我來消遣啊。怎麼?你們青樓開門做生意,不歡迎我?”
“怎麼會呢……”周構稍稍松了一口氣。
就聽見楚訣繼續說道,“將你們封了幾日,我心中過意不去。所以,為了表示補償,我決定,從今日起,每天都來給你們捧場。不論寒暑,風雨無阻。”
“就這一張桌子,本大人包了!”楚訣敲了敲面前的茶桌,望著周構笑容格外燦爛:
“你們春月閣記得給我留位置。我要是沒空來,也會讓我的兄弟來。咱們明心司沒別的,就人多!”
一眾校尉配合大笑。
“頭兒仗義!”“頭兒請客勾欄聽曲,那咱們必須來啊!”
周構一張笑臉變成苦瓜臉。
周圍的客人們,一聽說這話,許多人當場就走。并且決定,以后再也不來了。
在明心司的眼皮子底下,誰能快活的起來啊。
誰還敢揮金如土,那不是擺明了貪污嗎?
……
從春月閣出來的時候。
老鴇連一句歡迎再來都沒說。
下屬吹捧道:“頭兒真是厲害,這一招,他們豈敢再收拐賣的女子……”
“確實很厲害。”楚訣深以為然點點頭,“看見這群狗東西憋屈的臉色,本少這口氣出了!姜容,屬實是有點厲害。”
想起姜容。
他又想起了那似曾相識的熟悉感。
“我想起來了!”楚訣恍然大悟:“上次咱們辦的那個案子,給平湖侯找他走丟的女兒,竟然就是他兒子路上救的一個姑娘。據說他當時看見那姑娘,明明是第一次見,卻覺得十分熟悉,立即去救了人,結果救到了自己親妹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