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的情況他不清楚,光看屋里的情景,就知道這個家有多窮,應該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了。
而且現在到處干旱,缺水缺糧,這家人的日子肯定也不好過。
看了一眼他的這個二舅哥,瘦的皮包骨頭,衣服上到處打著補丁,腳下是一雙草鞋,嘴唇干的都起皮了,一看就是營養不良和缺水。
他笑著說:“我不渴,也不餓,你把這碗水喝了吧。”
葉明哲聽他說不渴,就把那半碗水放在旁邊,準備等他渴了再端給他。
又坐在他旁邊關心的問:“妹夫,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?那老和尚走的時候留了一瓶藥,讓每天喂你吃一顆,我都記著呢,一次都沒落下。”
李云澤聽他一句一個妹夫,覺得有些好笑,想提醒他叫名字,想了想還是沒有開口,一個稱呼而已,隨他吧!
對他拱拱手道:“多謝二哥關心,已經好多了,我昏迷的這段時間,讓家里人跟著受累了。”
葉明哲看他這麼客氣,不在意的說:“沒啥,咱們都是一家人了,別說這些客套話,現在你和妹妹都好了,咱們不知道多高興呢。”
李云澤順勢問道:“敢問二哥,不知家里有幾口人?”
說起家里,葉明哲就想起了父親,他嘆了口氣。
低落的說:“前段時間咱們這里征兵,我爹去參軍了,現在家里就剩娘,大哥,我和妹妹。”
“二哥,知道岳父大人去哪里參軍了嗎?”
葉明哲搖搖頭:“不知道,咱們村每家去了一個,一共去了三十六人。”
想了想又小聲的說:“咱們華南縣是夏王的封地,聽說他想………”說著比了一個造反的手勢。
“如果爹在他手下參軍,那就慘了,從古至今,這種人有幾個好下場的?”
李云澤認真的聽著,想著以前舅舅給他看的那些人物介紹。
這個夏王的履歷就放在前面幾位,整理資料的人還做了重點標示。
他是父皇的三弟,心狠手辣,又很有心機,如果說他造反,那十有八九是真的。
“二哥不用擔心,岳父大人一定會平安歸來的。”
葉明哲重重的點頭:“對,爹肯定會平安回來的,他那麼聰明,又會打獵,肯定沒事。”
說完舔了舔起皮的嘴唇,站起來說:“妹夫,你休息吧,我去看娘他們回來沒有?”
“岳母大人出去了嗎?”
“娘和大哥還有妹妹今天去鎮上了,讓我留在家里照顧你。”
又把自家和老宅的事和妹夫說了一下,省的以后他不知道狀況,把那邊的人當自家人。
“那老巫婆心可毒了!祖父也不向著我們,以后看到他們躲遠一點,省的被算計了。”
李云澤看他叮囑的認真,也慎重的點頭道:“我明白了,二哥,你把那碗水喝了吧。”
葉明哲聽他說到水,下意識的看了看那個裝水的破陶罐,又舔了舔嘴唇。
笑著說:“我現在還不渴,等娘和大哥還有妹妹回來了再喝,你好好休息吧,我出去迎迎娘她們。”
李云澤看著關上的房門,又把大師留下的那封信拿出來,看著上面寫的,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。
他想,既然是天意,那就順其自然吧。
他本也無心爭什麼,若那人執意不肯放過他,為求自保,他也只有做出反擊了。
娘仨走到村口,李文秀說:“明軒,你現在去一趟你永昌叔家,把糧食漲價的事告訴他,流民的事也提一句。”
“娘,我現在就去。”
葉雨桐知道這個永昌叔,就是書上寫的那個父親的好兄弟永昌,如果不是他護著,原主根本到不了京城。
葉明軒走了兩步,又回頭問道:“娘,要不要和石頭叔他們說一聲?”
“招呼一聲吧,如果有人問你我們買了什麼糧食,你就說買了幾升高粱。”
“知道了,娘,你和妹妹先回家吧,二弟肯定等急了。”
李文秀點點頭,“你跑慢點,別著急。”又對閨女說:“桐桐,咱們回去吧!”
娘倆邊說話邊往家走,葉雨桐假裝不懂的問道:“娘,你說咱們這里如果連吃的水都沒有了,那可怎麼辦啊?”
李文秀這一路都在想這個問題,鎮上有些家底的人都走了,不是實在沒辦法,誰又會舍下家業,背井離鄉?
可他們這些百姓又能去哪里?想起當年爹娘帶著她逃荒的情景,只覺得渾身發冷。
當時他們村一百多口人出來,最后活下來的也只有二十多個人,有的餓死了,有的被賣了,有些搶水搶食物的時候被打死了。
葉雨桐看她不說話,不知道在想些什麼,就沒有打擾她。
她只是提醒一下李文秀,讓她有個心理準備,因為離強制征兵應該沒多久了。
“娘,妹妹,你們回來啦?”正蹲在門口的葉明哲看到她們,高興的飛奔過來。
跑過來卻沒看到大哥,他忙問道:“咦,娘,妹妹,怎麼就你們兩個,大哥呢?”
“大哥去永昌叔家了,二哥,外面這麼熱,你怎麼不在屋里呆著?”
葉雨桐看他額頭上都是汗,嘴唇都脫皮了,看附近沒什麼人,就從空間拿了一個梨出來給他。
葉明哲看著那個梨吞咽了下口水,小聲的問:“妹妹,這是仙果嗎?”
“對,快吃吧。”
他沒接那個梨,咽了咽口水說:“娘,妹妹,你們兩個吃吧,我不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