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事了。”江姚回得簡潔,她坐在書桌前整理著書本,但兩眼找不到焦距,無意義地整理。
“沒事就好,阿姨身體最重要,其他事都不要多想了,我們就是不放心你才沒回家,你下學期就要出國留學了,我們也見不到了,要不今晚聚最后一次?”何淺問她。
江姚現在哪里像是有心情去聚餐,但她卻回了一個好字。
不論她有沒有心情,都該畫上一段圓滿的句號。
“那我來組局,男生那邊我來通知。”傅禮馨笑著說。
容黎和何淺則是提前依依不舍地抱著江姚,“以后要常聯系,不要嫌我們煩,出國回來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們,我們去接你和沈西京。”
江姚眼睫一顫,沒說話。
傅禮馨已經迅速溝通完畢,匯報情況:“組織好了,包廂也訂好了,咱們過一會可以出發了。”
“這麼快,男生那邊呢?”何淺問。
“男生有車,已經提早過去了,咱們慢慢來。”說著傅禮馨還去補妝換衣服。
“車叫好了嗎?”
“下樓時叫,出校門口差不多了。”
期間,容黎注意到江姚幾乎沒話,很輕地搭著她的肩膀,“姚姚,你沒事吧?”
“嗯。”江姚回過神,揚了下弧度,但是看得出來她笑不出來。
容黎也就沒再說什麼,權當她是因為出國離別而傷感。
……
還是當初她跟沈西京表白的包廂,似乎冥冥中自有注定,從哪里開始就在哪里結束。
江姚和室友過來時,男生早早玩開了。
她看到沈西京朝著自己走過來,親昵地蹭了蹭江姚的發絲,嗓音含笑:“在學校等你兩天了,我哪都沒去。”
仿佛就是為了等她夸獎一樣,江姚沒有推開,她低聲說:“今晚我有東西要給你。”
沈西京還以為她要送自己禮物,笑著問:“什麼?”
“晚點告訴你。”江姚抬頭看著他,平靜地說。
一切的情緒,在看到他的那刻迸發了,可是心里越是波濤洶涌,她表面愈發平靜。
沈西京似沒察覺她的異常,握著她的手摩挲,半掀起眸,“你的手,有點冷。”
“可能是來的路上吹了風。”江姚沒有抽出手,任由他握著。
他的手真的很暖和,可惜她往后都感受不到了。
周圍的人都在玩鬧,沈西京也沒興致加入,他好不容易才給她捂暖手心,卻沒有松開手。
江姚在眾人的熱鬧中,獨自安靜。
突然,江祁在歡聲笑語中,突然出聲:“我有一件事想告訴大家,下學期我也不在北院讀了。”
“什麼,你要轉學啊江祁?”白兆飛不解問。
“不是轉學,留學。”
“靠你家這麼有錢?”
江祁失笑,“家里砸鍋賣鐵給我湊的。”
“我去,怎麼這樣,你和沈爺都丟下兄弟跑出國,我們怎麼辦?”方康言一下子失去兩個兄弟還是無比失落。
楊杰勸道:“留學好啊,回來后就有出息了,咱們該祝福。”
白兆飛嘆道:“那你和姚妹他們一塊嗎?”
“看情況。”江祁說。
“什麼時候決定的,不會瞞著我們偷偷計劃很久了,上次看你搞那個留學計劃就不正常,還說為姚妹。”方康言說。
江祁沉默了一會,然后說:“今天臨時決定的。”
真正決定的確實是在今天,之前還是有放棄的余地。
眾人一陣落寞后,又開始不醉不歡。
“夏日不老,成長萬歲,不必回頭,為歲月干杯。”
“天下無不散的宴席,但人生何處不相逢。”
“從五湖四海來,到天南地北去,前程錦繡,等你們凱旋歸來!”
江姚今晚喝了一點點酒,也沒人勸阻她。
等包廂的人漸漸散去,江姚和沈西京說想和他兩個人,散步回校。
這里離學校也就五公里,走路也就三十幾分鐘。
出了藍格,沈西京就把外套蓋在她身上,懶懶垂眼,“手伸出來給我。”
有一種冷,是沈西京覺得她冷,江姚乖乖伸出了手。
沈西京不知道哪里變出來一個暖手寶,貼在了她手腕上,說話也溫聲笑語的:“手牽著就不冷了。”
江姚眼睫微動,她沒說一句話,一路上,似乎想和他說些開口,但又怕開了口,兩人從此就再也不能走在同一條道路了。
走到半路,沈西京看她越走越慢,眉眼微挑:“走不動了?”
江姚沒說話,但更像是默認。
她不想走完這段路,可是路再長,也有走完的時候。
“累了的話,我背你回家。”沈西京緩慢蹲下身子,拉過她靠向自己。
回家兩個字,讓江姚觸動了一下。
她貼在他的背上,沈西京將她背起走了,走得每一步都很穩。
微風吹起她的發絲,蜻蜓點水般拂過他的臉頰,微癢,蕩起心里深處的一絲漣漪。
走著走著——
江姚望著無邊黑夜的江景,突然,淚眼模糊地輕聲說:“沈西京。”
“嗯?”
“走過這一段路,我們就不順路了。”
沈西京僵硬地停住了步伐。
江姚從他身上下來,低著頭,在他身旁很輕地說,“這個,還給你。”
她從兜里把隨身攜帶的那枚戒指,溫柔地放在了他的手心,溫柔的動作卻很殘忍地告訴了他,她拒絕了他的求婚。
沈西京偏過頭,捏緊了掌心的戒指,低眼看她,嘴角沒有溫度地彎了彎:“你考慮好了?”
“嗯。”
“原因呢?”
江姚知道他會問,一早就想好了,像是背誦臺詞一樣沒有感情:“你不該為了我放棄自己的前途,我們身邊的朋友都覺得是你放棄一切陪我留學,為了我做了這麼大的犧牲,做什麼都是為了我,這樣給我的壓力會很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