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底是一條人命,她和萍葉說:“再派個粗壯的婆子偷偷看著她,只要一出雨杏閣就偷偷跟著。”
萍葉怕嚇到溪柳,提前和她說了一聲。
溪柳道:“萍葉姐姐,你也不用太謹慎了,免得驚動了葛姨娘。我知道該怎麼做,你回去放夫人放心。”
她要是這樣大膽又不慌張,那就不會壞事了。
萍葉就說:“那我只讓婆子粗粗看著你,你自己當心。”
溪柳點點頭,回了雨杏閣碰到了彤柳。
也不是隨便就碰到了,彤柳手里端著一盤果子,走過來讓她嘗嘗,笑瞇瞇地問她:“五兒,我看你最近和夫人那邊的人走得很近呀。”
溪柳很警惕。
彤柳便說:“你放心,我絕對不會和葛姨娘說的。你知道我們家姨娘的,她可是夫人的人。”
溪柳笑了笑,也不吃她的果子,只是問:“你會水嗎?”
彤柳“喲”了一聲,說:“你算是問對人了,我會水。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剛進府的時候,我和你說過,我小時候在莊子上和我哥哥弟弟們一起在河里撈魚。”
溪柳說:“那你教教我行嗎?”
彤柳很難為:“這種天氣怎麼教,咱們又是做丫鬟的,不好每天身上濕淋淋的呀。我頂多教你閉氣。”
溪柳要和她學。
葛寶兒在屋子里繡鞋墊子,渴了想喝水,半天看不到溪柳,進來倒水的就是個手腳粗苯的丫鬟,她便大聲喊:“五兒,五兒?”
溪柳趕過來。
葛寶兒問她:“你在和那邊說什麼?”眼神充滿了質疑。
溪柳說:“姨娘,竹青姨娘的丫頭彤柳和我說慶少爺要過生辰了。”
葛寶兒笑:“我知道。”
她摸了摸手里的鞋墊子,這才幾個月的時間,兒子的腳都長大了,這雙鞋墊子就是給兒子繡的。
溪柳看著葛寶兒,還說:“夫人要為少爺辦生辰宴,要請了夏老夫人、佳大姑奶奶和……藺夫人藺少爺過來。”
“什麼?藺家的人也要過來?”
葛寶兒睜大了眼睛。
剛打瞌睡老天爺就送枕頭,真是意外之喜!
她放下針線,激動地問:“幾時來?在哪里辦宴?”
溪柳說:“……這、這個奴婢還沒聽說。”
葛寶兒也不要她倒茶了,推著她說:“你多去和彤柳說說話,把這些都問清楚。這里不用你伺候了,你快去。”
溪柳被推出門,又繼續和彤柳說話。
她打聽到了那些消息,最后還跟彤柳說起了剛進府里,一起受管事媽媽調教的事情。
兩個人情同姐妹似的,在廊下手牽著手。
彤柳笑瞇瞇地說:“一晃眼都好幾年過去了,五兒,那時候我多羨慕你呀,你有老子娘撐腰,一步步到了與壽堂里伺候老夫人。”
后面的話她就不多說了,現在淪落到伺候葛姨娘,當然不是多體面的事了。
溪柳自己也有些落寞,分別的時候,她和彤柳說:“你以后還是叫我溪柳吧。”
彤柳疑心地看了看葛寶兒那邊,很小心地說:“葛姨娘不會生氣嗎?”
溪柳面色平靜地說:“名字是夫人賜的,我現在雖然伺候葛姨娘,可姨娘不過是半個主子,她也不能擅自改了夫人給我的名字。”
彤柳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背,說:“好,都依著你,以后我還叫你溪柳。”
溪柳從這邊回去之后,竹青姨娘在屋子里喊:“彤柳,回來。”
“來了。”
彤柳小跑進去,立刻關上房門。
竹青讓她坐,還讓她吃桌子上的零嘴。
彤柳也是個機靈的,一股腦把自己看出來的事情全都說了。
竹青聽了半天,覺得有些不對勁,低聲自言自語:“這都是想干什麼呢!”
她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?
彤柳也不知道內情,便說:“慶少爺要過生辰,咱們是不是也要準備一份生辰禮給他?”
竹青沒什麼興趣,冷淡地道:“你看看有什麼東西合適的,隨便挑一件給他。”
還特地交代彤柳:“不要太貴重了,他用不上。”
畢竟長弓少爺才是夫人心里的真兒子!
“夫人,夏家和逸少爺都回了信,說會來的。”
桃葉送進來兩封信。
藺云婉讀完了信,吩咐宴席上的事情。
萍葉從外面進來,帶著吃驚的語氣說:“夫人,溪柳過來了。”
“她怎麼過來了?”
藺云婉也很意外,她和溪柳說過裝作什麼都沒發生,溪柳這會兒不應該明目張膽過來的。
“讓她進來。”
溪柳進來,手里拿著一雙鞋墊子,道:“夫人,葛姨娘打發我過來問一問您,她想送這雙鞋墊子給慶少爺過壽合不合適?”
藺云婉隨便看了一眼,很普通的鞋墊而已。
桃葉看過了也很奇怪:“這點事情還要打發你過來跑一趟?”
明眼人誰不知道?府里人都不喜歡這個來路不正的姨娘,她要是有點臉就應該老老實實待在雨杏閣里,哪里都別招惹。
不過人都不會無緣無故做一些事的。
藺云婉道:“你回去告訴她,她想送就送。”
溪柳點點頭走了。
藺云婉吩咐萍葉:“打開窗。”
萍葉開了窗,藺云婉側頭看出去,果然看到陸長弓和慶哥兒來了。
慶哥兒見到溪柳到藺云婉這里來,面無血色。
這丫鬟不會是來找母親告狀的吧!
陸長弓推了推慶哥兒的肩膀:“怎麼不走了?”
慶哥兒慌忙回過神,說:“沒怎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