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青就坐在窗邊看著葛寶兒的房門。
“真是奇怪,她到底為什麼那麼看著夫人和兩位少爺?”
她還想不通。
與壽堂。
藺云婉帶著兩個哥兒請了安,很快就走了。
是陸老夫人打發他們走的,她說:“別等下雨耽誤他們兩個念書。”就不讓他們在這兒了。
嚴媽媽送他們走,回來的時候天上正好開始下雨。
她快步跑回來,擦去額頭上的幾滴雨水,笑著說:“老夫人,現在您總該放心了?您看看,還不到一個月,少爺整個人就跟變了一樣,夫人調教的真好。而且慶少爺現在和夫人也十分的親近。”
“云婉果然是會教孩子的。”
陸老夫人悠閑地撥弄著佛珠,心里合計半天,感嘆道:“這個家的主母,只有云婉能當。”
“可不是嗎。”
嚴媽媽笑著說:“老太爺當年也是很有眼光,為陸家求了這麼個主母。”
陸老夫人還是有些擔心,便問:“她現在怎麼樣?慶哥兒疏遠她,她鬧事情沒有?”
“沒鬧什麼事,天天吃著藥,很老實。”
嚴媽媽還低聲說:“怪葛姨娘自己身子不中用,本來這藥吃一年半載也沒事,她一生病藥性發得厲害,老奴不敢下多,只讓她隔著幾日吃一回。”
“您別擔心,算下來也是一兩年的時間就慢慢地去了,大夫都查不出來。”
陸老夫人臉上很冷漠:“病死是她的命。”
想到葛寶兒死了之后的事,她十分高興:“慶哥兒跟在嫡母身邊長大,要不了幾年就把她給忘了。等慶哥兒以后長大出息了,和云婉親兒子一樣的。”
什麼都水到渠成了。
她閉眼都想看到那一天的到來。
嚴媽媽也跟著笑了。
但她還是說了最后的擔憂:“現在這麼棄了葛姨娘,但是又不能立刻讓她死。您就不怕她發了瘋,把慶少爺的身份捅到夫人面前?”
陸老夫人皺眉道:“慶哥兒咬死了不承認,所有人都只當她發瘋罷了。”
除非慶哥兒自己愿意承認生母身份。
但是她們都看得出來,慶哥兒現在根本就不想認他娘。
陸老夫人冷冷笑著,眼神發狠:“她要真敢起這個念頭,我倒巴不得。她敢毀了慶哥兒,爭流對她最后的一絲留戀也斷了。”
“以后還真不用我這個老婆子再為他們操心了。”
第70章 發現
第70章
“夫人,她的病好得還真慢。自從她成了姨娘,到現在還沒服侍過世子。我看以后也沒有機會服侍世子了。”
竹青一有機會就過來說葛寶兒的事,總是幸災樂禍的語氣。
她喝了一口茶,笑道:“還是夫人這里的碧螺春好喝。”
武定侯府里的茶葉當然不會差,不過藺云婉跟著父親喝挑剔了,她這里的茶從來都是每年的新茶。
見竹青喜歡,藺云婉道:“我這里還有天目青頂,要不要嘗嘗?”
“要!”
夫人的東西,什麼都是好的,她也是來者不拒。
藺云婉讓萍葉沏了茶送過來。
竹青喝過了,十分驚喜:“是雨前的天目。”
藺云婉笑:“你還是真實長了條好舌頭。”
竹青小口啜著,說:“是夫人的茶葉存得好,現在還能聞到雨前的清香。”
兩人閑話了幾句,管事媽媽們要過來了,竹青自覺退下。
藺云婉現在管家十分的隨意,很快就打發了她們,小睡的時候,問萍葉:“有段時間沒聽你說溪柳的事了,她現在怎麼樣?”
葛寶兒病了,在府里也不討喜,現在身份又低賤,溪柳恐怕也過得不好。
萍葉想了一會兒,說:“好像也沒有怎麼樣,聽說也不常哭了,但是也不如以前在與壽堂的時候自在,畢竟葛姨娘是那麼個主子,哪兒有夫人這麼好伺候。”
藺云婉說:“繼續看著她。”
溪柳要是別人的丫頭也就算了,她在葛寶兒身邊伺候卻投井自殺,總有些奇怪。
萍葉得了吩咐,伺候了藺云婉休息,就親自去找溪柳。
不過溪柳這會兒并不在雨杏閣。
彤柳和萍葉說:“姐姐你問五兒吧?葛姨娘出去散步,這會兒起風了,五兒好像給姨娘送披風去了。”
“萍葉姐姐你找她有什麼事,一會兒我幫你傳話。”
萍葉也沒說有什麼事,走的時候,只是和彤柳說:“我覺得她還是叫溪柳好聽。”
彤柳嘆氣:“奴婢也喜歡叫她溪柳,但是葛姨娘給她改了名字,我們就算再叫她溪柳,她也不敢答應了,在這院子里,大家還是叫她五兒。”
萍葉搖搖頭,嫌那葛姨娘出身卑微,給丫頭取名字也太隨意了!
深秋風大,溪柳拿著披風去園子里找主子。
忽然聽到假山里面有人說話,不是女人的聲音!
“誰在那里?”
喊了一聲,園子里吹過去一陣風,把她的聲音吹散了,沒有人答應。
她剛走過去,居然聽到了葛姨娘在說話,姨娘在和誰說話!
葛寶兒抱著慶哥兒,哭的眼睛都腫了。
“你傻呀,我怎麼會怪你呢?我知道你也是逼不得已。”
慶哥兒十分的愧疚:“娘,您真的不怪我沒理您?”
葛寶兒擦掉眼淚,笑著說:“你忘了娘以前怎麼和你說的?只要你有出息,讓我做什麼我都愿意。
”
慶哥兒一下子就哭了。
娘對他還是這麼好,他又是對他娘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