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“這些外客你接觸的少,既然有機會了,就一起去看一看外面的山有多高。”
陸長弓感動地說:“謝謝母親為兒子籌謀。”
藺云婉調侃他:“不過不要成了瞎子,瞎子到哪里都不好交朋友的。”
這孩子向來禁不起打趣,說一句就害羞了。
陸長弓果然抿了抿唇道:“兒子不會瞎的。”聲音低低的,像辯解又沒底氣的樣子。
用過早膳,他說:“那兒子回去換一身衣裳。”
過來見母親,他總是穿得很素凈,因為母親也常常一身素服。
但是見客還是要略微穿得體面些,再佩戴上母親送的玉佩,便不會輸了氣勢。
“去吧。”
藺云婉去議事廳里料理庶務,半個時辰后,衛氏那邊果然派人來了。
“就來。”
回了垂絲堂,她換了一身衣服,竹青過來的伺候的,終于等到了說話的機會,她便大膽地說:“表姑娘好厲害的手段,慶少爺都勾搭上了。她才在陸家住了多久?”
藺云婉笑而不語,不和竹青說背后的秘密。
竹青以為藺云婉不知道這件事的里面的重要性,便說:“我看表姑娘是想飛上枝頭做姨娘。夫人,您可要提防著!她可不像妾身這麼省心又忠心。”
“您不如借這個機會,把她趕出去。大家耳根子都清凈。正好是她自己動的念頭,我們不過順勢而為,也不會惹到什麼麻煩。”
藺云婉淡淡地道:“那你就是在幫她了。”
“什麼意思?”
藺云婉莫名笑道:“她想當姨娘,就應該成全她。姨娘,才是讓她萬劫不復的身份。”
成了姨娘,再認回慶哥兒,他們母子就徹底團聚了。
永遠的妾室,永遠的庶子,永遠抬不起頭。
除非陸爭流敢寵妾滅妻!
不過她相信他沒膽量為了區區一個女人,走到親手毀滅侯門的這一步。
竹青一頭霧水。
“好了,我要去見太太了,你要是也想去,就一同去,你若是不去就回雨杏閣吧。”
“妾身要去。”
竹青跟了上去,至于藺云婉沒有說清楚的話,她也不追問了。
夫人不會有錯的,跟著夫人走就對了。
兩人剛出去,陸長弓也換了衣服來了。
藺云婉為了他整了整腰間的配飾,說:“怎麼出來的這麼匆忙?”
陸長弓摸了摸鼻子,說:“知道您要去議事廳,兒子練了一會兒字才過來。”
所以耽擱了時間。
但他這回沒沉迷,掐著時辰就趕來了。
藺云婉笑他:“我又沒說白天不讓你寫。”
大家有說有笑的,陸爭流也來了。
“世子。”
竹青最先看到他,福身請安。
陸長弓也趕緊轉身:“父親。”
藺云婉淡淡的:“世子。”
陸爭流走到她身邊,看著她的表情,嘴角微沉,說:“你待孩子不錯。”
藺云婉看了他一眼,覺得這話很奇怪,不像是在夸贊她。
“母親讓我和你一起去她院子里,夏家老夫人和大姐在她那邊。”
藺云婉點頭,四人領著一群丫頭,一起去衛氏那里。
她有意和陸長弓、竹青走在一起,不靠近陸爭流。
他自己也有所察覺,故意跨大了步子,走到他們前面去。
走得太遠了,他又凝神聽了一下后面的動靜,藺云婉又在和陸長弓說話。
他勾了勾唇角冷笑。
她對區區一個過繼來的兒子,還真是熱情。
“好了,快別見禮了,都是一家人,且隨意些。”
到了衛氏這里,她笑容滿面地和藺云婉、陸爭流說話。
但在親戚們面前,大家也不敢不守規矩,一一和長輩們請了安,才按照輩分、年紀坐下。
仍舊是那天見過的人,一直沒出面的晉三爺到現在還是沒露面。
夏老夫人淡笑著說:“他說后院多女眷,喊了幾次都不肯來。”
佳大姑奶奶說:“小叔子最守規矩的一個人。”
藺云婉也要接腔的:“看來明日宴席,長弓才能一睹三爺風采了。”
陸長弓立刻站起來說:“仰慕已久。”說完這話,心里就好奇來,晉三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,能比他逸舅舅還厲害?
他坐下的時候,長輩們已經開始說別的話題了。
婦人們一起,左不過是相夫教子的事。
夏老夫人很贊賞地道:“云婉教出來的孩子,頗有藺氏之風。”
衛氏笑著說:“我就盼著她自己也生一個,那更是有藺家的風骨。”
佳大姑奶奶掃了藺云婉和陸爭流一眼,笑著說:“實在沒見過這麼般配的人,郎才女貌,他倆要是生一個哥兒,該是多出眾的孩子!”
家里人不斷調侃著,陸爭流心中一動,要是藺云婉生了他的兒子,不論容貌還是才智像她,那一定是天之驕子吧。
他忍不住扭頭看了藺云婉一眼。
她卻始終都是不咸不淡的。
不知怎麼的,陸爭流忽然有點后悔。
后悔答應讓葛寶兒為妾。
第49章 談話
第49章
說起讀書的事情,夏老夫人免不得話多了起來。
她在陸老夫人面前,都不說這些的,獨獨和藺云婉說得很高興:“我年輕的時候也撫琴,后來操持家里,才放下了琴技。”
不過回憶起年輕時候的快樂時光,少不得有些傷感。
夏老夫人神情慘淡了些。
藺云婉捻了捻指腹,笑著說:“不撫琴也好,手指上的繭都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