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滴個老天爺喲,潑的那叫一個臭,人糞、馬糞,還有雞糞……”
光聽著都覺得味兒大。
萍葉捏住了鼻子。
第22章 罵破
第22章
婆子說得實在是太惡心了。
萍葉斥道:“有事說事就行了,夫人跟前你說那麼惡心人干什麼!”
做粗活兒的婆子,哪里意識得到粗鄙?就是實話實說而已。
萍葉問道:“喬大不是被裁了園子里的差事嗎?怎麼會跑到園子里去潑糞?”
婆子畏畏縮縮地道:“喬大說他還有東西落在園子里,非要進園子,他是府里的老人,脾氣姑娘您也知道的,門房婆子就放他進來了。”
“然后呢?”
然后可就帶勁兒了。
后面的事情不惡心,而是大快人心。
婆子眉飛色舞:“我和另外幾個婆子正在干活兒,就聽見有姑娘叫起來,哎喲喂,只當是誰呢,沒想到竟是表姑娘。照理說,表姑娘這種身份,一沒嫁人,二是客居別人家,可不得老老實實兒的,她倒好,四處亂逛,沒得叫喬大給碰上,要婆子我說,也怪不得別人,她要是不出門,喬大還敢追到老夫人跟前去潑她不成?”
萍葉聽得痛快,也沒阻止婆子。
婆子手舞足蹈著:“也不知喬大從哪里弄出一桶糞,還是事先埋伏好的?就這麼端著,嘩啦啦潑了表姑娘,一邊潑一邊罵,罵的叫一個難聽。”
“我們就放下手里的活計,趕過去看呀。但是太臭了,誰也不敢近前,就趕緊過來回稟夫人了。”
萍葉忍著笑,道:“你先在這兒等著,我去回明了夫人。”
她挑簾子進去,笑得腹痛,還小聲幸災樂禍:“該!誰讓她今天還在老夫人跟前挑唆。
憑她一個客居的表姑娘,也敢說夫人您的不是。”
當時她就站在與壽堂小廳的外面,聽的真真兒的,葛寶兒頭一個指責她們夫人教孩子不盡心。
萍葉:“呸!真把自己當主子了——夫人,您要怎麼料理這事兒?”
葛寶兒可不就是沖著陸家主母之位來的。
藺云婉道:“以喬大的輩分,前院的人不敢把他怎麼樣。葛寶兒能去園子里,想必也能自己回去。不必料理,等著吧。”
等著老夫人來找她,讓她出面打發喬大。
萍葉笑嘻嘻道:“夫人這招好。喬大跟他兒子對陸家有功,不能隨便處理他。以老夫人的性子,既要名聲,又當睜眼瞎,只當看不見妥善安置人需要多少銀錢、精力,光等著夫人您主動出面。您就偏不去,看誰著急。”
藺云婉想起了前世。
她的確是主動出頭,老夫人卻不同意她的方法,最后只能是她自己從嫁妝里拿銀子補貼,才把喬大安置妥當。
現在會當睜眼瞎的人,可不止只有陸家人。
與壽堂里亂成一鍋粥。
葛寶兒太臭了,誰都不敢碰她。
陸老夫人躲在主屋里,黑著臉吩咐:“把門窗關嚴實點兒!”
嚴媽媽說:“已經關嚴實了,縫兒都填起來了。”
“那我怎麼聞著還有味兒?”
“這……”
嚴媽媽也在鼻子前扇了幾下,她也聞到了。
陸老夫人又罵道:“怎麼讓她鉆進院子了!知道她一身的糞,就該把她丟別的地方去!院子里的都是瞎子嗎?”
嚴媽媽也不好說什麼。
您自己要把葛寶兒放眼皮子底下,她就住廂房,不來與壽堂還能去哪里?
陸老夫人還很疑惑:“喬大為什麼要潑葛寶兒?她一個內院女眷,怎麼得罪的了喬大?”
“老奴聽說喬大被綁走的時候,嘴里還在罵表姑娘,想是因為他罵的那些原因。”
“他罵的什麼?”
嚴媽媽為難道:“老奴不好意思說。”說出來為老不尊。
叫了個在場婆子過來說。
喬大潑了糞,在葛寶兒傻眼的時候,指著她破口大罵:“下賤的娼婦!一把年紀賴在別人家,拿小姐月例,享小姐的待遇,還好意思沒臉沒皮地到處勾搭。”
“明著在老夫人跟前盡孝,暗里在世子跟前現眼。前院的小爺毛都沒長齊,你也上趕著早早晚晚地送東西。怎的?指著哪天飛上枝頭變鳳凰?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!”
“小娼婦,你敢擠老子的血汗當花銷,老子就讓你從頭臭到腳!從里臭到外!”
婆子說完,緊張地說:“差、差不多就罵了這些。”
陸老夫人的臉色陰沉到不能看。
這喬大罵的竟然處處戳在要害,以后真要讓葛寶兒坐上正室的位置,武定侯府不被人戳著脊梁骨罵才怪了。
她問那婆子:“前院后院兒的人都聽到了?”
“都聽到了。”
嚴媽媽覺得頭皮一涼。
陸家上下人口眾多,旁邊都巷子胡同里,不知住了多少官宦人家的下人,耳朵都靈著。
豈止是整個武定侯府,要不了半天隔壁左右的都得知道。
陸老夫人又怎麼會想不到?
藺云婉是怎麼管家的,連個喬大都安頓不好。
打發了婆子,她攥著佛珠說:“這個喬大就是個火藥山,早晚會把侯府炸的天翻地覆。去跟云婉說,讓她把喬大趕緊打發遠遠的。”
嚴媽媽遲疑了一下,才去。
喬大要是好打發,府里早就打發了,如今鬧出這事,只怕更不好打發。
“夫人,世子要把喬大捆起來打板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