休息了一些天,藺云婉忽然病倒了。
不過她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,這回只是小病,不像上輩子病重的時候,隨時都感覺要死了。
“夫人,該吃藥了。”
丫鬟桃葉送了藥進來,還端著一碗蜜餞放在床邊。
藺云婉從床上坐起來,臉色有些蒼白。
“萍葉去哪里了?怎麼都半天沒見她了?”
桃葉支支吾吾,低聲說:“夫人,您先吃藥吧。”
“你們有什麼事瞞著我?”
藺云婉吃著藥,很快就想到了。
她閉了閉眼,冷笑著說:“世子回來了?”
前一世就是這個時候,陸家見七年前的風波已經過去,想了辦法讓陸爭流受召回京。
桃葉道:“……是,世子回來了。”
提起丈夫,藺云婉臉色冷淡:“他回來萍葉怎麼就不見了?”
桃葉眼圈一紅,說:“她去教訓一些多嘴的小蹄子了。”
藺云婉頓時明白過來:“世子回來有幾天了吧。”
可是卻不過來探望她這個生病的正妻,但凡長了腦子的人都知道他是有意冷落。
內宅里的婆子丫頭們,更是多心,流言蜚語早就傳遍了。
萍葉聽不得那些話,一早上出去,發了好幾次火,把多嘴的仆婦們都教訓了一頓。
“夫人,您別傷心,養好身子再說。世子他……他早晚會來的。”
桃葉抽泣著勸。
藺云婉吃了藥,臉色平靜地睡了。
她要是再為這種事情傷心,那真是太傻了!
陸老夫人住在與壽堂。
“祖母。”
陸爭流剛從外面回來,這幾天早換下了戎裝,穿著京城里的貴族公子們穿的綾羅綢緞,身上早已褪去勛爵子弟的習氣,多了幾分軍中將士的冷肅。
腳下一雙如意云紋的黑靴子,倒是和身上的綢緞不太搭配。
陸老夫人幾年沒見孫子,這幾日也是匆忙見了面,祖孫倆不曾好好地說過話。
她先是親切地笑問:“去拜見過族中叔伯和其他親戚了?”
“已經都拜見過了。”
想到藺云婉那里,孫子還沒去過,陸老夫人立刻皺了眉頭,卻也是半嗔的語氣,并沒有真正地責怪他:“云婉在你回來之前,她累病了,你知不知道?”
陸爭流漫不經心地說:“聽底下的人說過了。”
“你都聽到下人議論,怎麼不去看看她?”
他放下茶杯,態度十分冷淡:“祖母,我早和您說過不想娶她,您和祖父還是執意讓她嫁過了來。”
“那這就是她自找的。”
“我犯不著去關心她的身體和臉面。”
陸老夫人一愣。
他這哪里像是在說自己的妻子。
不知道的,還以為在他的說仇人!
她嘆氣道:“我知道你不高興我和你祖父逼你娶妻之事,當年要不是侯府大禍臨頭……”
見孫子沒有聽下去的耐心,陸老夫人只好改口道:“你聽我說,云婉實在是個很好的孩子,你……”
陸爭流勾了勾唇角,打斷她:“您當然覺得她好了。”
“她剛嫁進來,就和您跟祖父一起處處規勸管束我。我哪里是娶了個妻子,倒像是娶了個長輩。”
“我話稍微說重些,又像是我如何欺了她一樣,看著就讓人心煩。”
“這種女子……”
雖然容貌美麗,可實在是寡淡無趣。
沒有什麼意思。
況且他早就有了心上人,現在找回了他們母子,他心里哪兒還裝得下別人?
陸老夫人皺眉告訴他:“那都是幾年前的事情了,你去邊關這幾年變了不少,云婉現在也和以前不一樣了。
”
才五年而已,她能有多不一樣?
陸爭流哂笑著,并沒有把藺云婉放在心上。
兒子過繼上族譜的事情,還沒有操辦完。
他起來行大禮:“謝祖母為我接了慶哥兒回府。”
說到子嗣的事情,陸老夫人扶起他,無奈嘆氣:“陸家的血脈,斷沒有外流的道理。”
只不過孫子先斬后奏,讓她不得不幫著瞞天過海記在藺云婉名下,這事實在做的不得體。
陸爭流卻不肯起來,低著頭道:“……祖母,其實孫兒還有一事相求。”
“什麼事?”
陸老夫人心里直覺不好。
“孫兒想將慶哥兒他娘也一起接回府里。”
陸老夫人臉色大變,當即道:“不行!陸家絕對不允許無媒茍合的下賤女子進門!”
第3章 提和離
第三章
陸爭流態度堅決,眼看著是非要將慶哥兒生母葛寶兒接進府不可。
可武定侯已經有了宗婦,葛寶兒要進門,也不過是個妾侍而已。
陸老夫人皺眉道:“七年前你執意要娶那女子,我說等云婉過門了,再納她進門,你卻不舍得她做妾。她獨自瞞著陸家生了孩子又如何,兜兜轉轉不還是要進門做妾?”
“親生子也記在了別人的名下,真是得不償失。我是老了,真看不透她到底想干什麼。”
一嘆氣,她還是打算順了孫子的心意,便說:“進門就進門吧,云婉是個識大體的宗婦,想必她不會不答應你納妾。”
陸爭流卻不說話了。
陸老夫人察覺出不妥,冷眼問道:“怎麼?葛寶兒還在癡心妄想侯府主母之位?”
陸爭流低著頭道:“祖母,寶兒為孫兒生了慶哥兒,一個人含辛茹苦七年把孩子養大,是孫兒對不起她。
我好不容易將他們母子尋回來,若再讓她為妾,于心不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