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老夫人得了管事的每年分的田利,自然要有所表示。不愿意出銀子,就得出人。怪只怪福兒命不好卻生的好。”
“那姑娘是打算幫福兒?”谷雨小心翼翼的問,心中卻又有一種古怪的感覺,沈妙對榮景堂的人都不甚在意,如今更不是什麼菩薩心腸的人,要幫福兒,總覺得有些不可能。
“當然幫。”沈妙氣定神閑道:“老夫人犯的每一個錯,都是我們的機會。”
“姑娘想收買福兒?”驚蟄問:“可是福兒會被收買嗎?福兒從前對老夫人可是最忠心的啊。”
“忠心得不到回報,倒戈的力量才會越大。養在身邊的狗發起瘋來,才會咬的主人最疼。”沈妙淡淡道。
……
一連好幾日,沈府都風平浪靜的過去了,荊楚楚沒再經常在西院跟前晃蕩,反而是時常自己帶著沈府幾個護衛出門逛街,說是想瞧瞧定京城的熱鬧。這自然沒有人攔著她,對于西院的人來說,更是巴不得荊楚楚每日都出門,西院門口的護衛也能松懈一點。
不過荊楚楚身上穿的戴的,卻是一日比一日富貴起來。沈老夫人雖然也給荊家兩兄妹銀子,可是因為本來吝嗇的身份,卻不會給太多,荊楚楚打扮的如此富貴,就連沈玥也覺得驚奇,可是問起來,荊楚楚卻說是從自家里帶的銀子。就連荊冠生手頭也松活不少,給沈府小廝們打賞的銀子都變多了。
眾人都說那是因為荊家兩兄妹來到定京城,眼界寬了,小門小戶的習慣也收斂了起來,變得越來越像定京城的人。
荊楚楚兄妹過的舒適,府中自然有人不怎麼舒適。
榮景堂內,沈老夫人看著面前的荊楚楚,眼中閃過厲芒:“楚楚,最近你過得怎麼樣啊,來定京可有不習慣的地方?”
“托老婦人的福,楚楚過的很好。”荊楚楚道。
“既然你過得好,那給你的藥包,為何到現在都不用?”沈老夫人一雙三角眼緊緊盯著荊楚楚,語氣頗重,若是膽子小的,怕會被她這副兇惡的模樣嚇哭了。
荊楚楚卻是低著頭,聲音都未曾變過一分,道:“老夫人,楚楚如今連表哥的身都近不了,實在找不到機會。”
沈老夫人早早的將藥包交給了荊楚楚,只讓她一找到機會就給沈丘下藥,誰知道這麼多日過去了,沈府風平浪靜,荊楚楚壓根兒就沒動手。
“你整日在外頭晃蕩,晚了才回府,若是尋得到時機便奇怪了。”沈老夫人忍不住冷笑道:“楚楚,你是不是不愿意?你若是不愿意,此事就算了。”
“楚楚并沒有不愿意。”荊楚楚連忙道。這些日子她每日都會在外面和孫才南私會,她假意不知道孫才南身份,孫才南待她也溫柔小意,送她衣裳首飾,正是因為孫才南的這些東西,才讓荊楚楚心中猶豫起來。比起沈丘那樣還要去西北苦寒之地一年到頭不見人影來說,嫁給孫才南顯然要安逸多了。可是孫才南到底愿不愿意娶她又是一個問題,荊楚楚一直死守著清白,就是知道男人的病癥:讓他們看到摸不到,摸到吃不到,吃到吃不飽,這樣就能牢牢勾住男人的心。她的確是把孫才南迷得神魂顛倒,可是孫才南是尚書府嫡子,她是小門小戶出來的,就算孫才南喜歡,孫天正也不會答應,給孫才南做妾,她不愿意。
所以荊楚楚猶豫了,若是和沈丘,沈老夫人保證她能當上沈丘的正妻,可是孫才南待她溫柔大方。人心都是貪婪的,得隴望蜀,吃的碗里的看著鍋里的,荊楚楚拿不定主意,便一直沒有給沈丘下藥。
她遲遲不動手,沈老夫人卻急了,這不才來找她興師問罪。
“你既然愿意,為何遲遲不動手?”沈老夫人問。
“楚楚……楚楚想確保萬無一失才下手,畢竟西院護衛守的很緊,楚楚難以找到時機。若是打草驚蛇,再動手就很難了。”
“楚楚,我是中意你的。”沈老夫人慢慢道:“但如果你一直這樣,我也會失望。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,你這樣膽小,日后只怕難以成事。”
荊楚粗低頭稱是。
沈老夫人看了她一眼,似乎有些厭惡,道:“你出去吧。”
荊楚楚忙不迭的退了出去。
待荊楚楚離開后,沈老夫人“啪”的一下摔碎了面前的杯子,怒道:“上不得臺面的東西!”
張媽媽一邊吩咐婢子去撿地上的碎片,一邊輕聲安慰道:“老夫人不必心急,表小姐大約是膽子小了點,姑娘家做這種事,總還是有幾分顧忌的。”
“我怎麼能不急?”沈老夫人氣急敗壞道:“垣兒昨日已經來說了,老大家的最近在到處替沈丘相看姑娘,要是真的定下來,日后要動手就更不可能了。我原本看那荊楚楚是個有野心的才幫她一把,誰知道爛泥扶不上墻!”
張媽媽替沈老夫人拍著胸口順氣:“表小姐年紀還小呢。而且表小姐說的也有幾分道理,如今大老爺一家防的緊,弄不好打草驚蛇,里子面子全撕破了就壞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