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景行竟然青天白日的就在別人府上亂晃,他自然不可能是被請過來的,沈家和謝家關系如履薄冰,除非沈貴和沈萬瘋了。
如今祠堂外頭的院子里都有護衛把手,他是怎麼進來的,沈妙一不小心,便將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。
“沈府的護衛實在不堪大用。”謝景行道:“我走過來的。”
沈妙皺了皺眉:“你來做什麼?”
謝景行卻是一笑,并未搭理她,在屋里卻像是翻找什麼東西,不過一炷香的功夫,就找完了。但是,結果顯然不盡人意,他并未找到什麼。
沈妙盯著他的一舉一動,心中也疑竇漸生,謝景行這模樣,倒像是來沈府找什麼東西。不過將軍府有什麼東西值得他做梁上君子,冒著這麼大的風險來親自搜尋,這其中,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?
“你要找什麼,說出來,我可以幫你找。”沈妙開口道。
謝景行動作一頓,轉頭探究般的看向她,饒有興致道:“沈家丫頭,我知道沈家人中,你最聰明,不過,還是不要將主意打到我頭上。”
“那你青天白日的來我家偷東西,算不算將主意打到沈家頭上?”沈妙不為所動。心中卻有些惱怒謝景行的滴水不漏,她服軟,不過是想知道那到底是什麼。結果這人卻如此警惕,根本就沒給她一點機會。
“偷?”謝景行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,漂亮的桃花眼倏爾綻出危險的光芒:“那本就是本侯的東西,只能算是,拿。”
沈妙心中一動,似乎抓到了什麼,但那點子想法消失的太快,令她無從捕捉。
“不過,”謝景行瞧了一眼祠堂:“此處這麼多人把守,我原以為是護著東西,原來是看住你。
”他瞧向沈妙,抱胸道:“你犯了什麼錯,這麼多人關你,祠堂可不是什麼大小姐該住的地方。”
“與你何干?”沈妙瞧著那沙漏,最后一點沙子已經從上面流到了下面,時間差不多了。可謝景行還沒走。她的耐心已經告罄,便道:“小侯爺既然沒找到‘你的東西’,那便請離開,沈家列祖列宗,并不愿意見到梁上君子的英姿。”
她話說的諷刺,怕是謝景行長到這麼大,從未有人敢這麼對他說話,而且還是個小丫頭。不過他也沒有生氣,只是揶揄道:“的確,沈家先祖不愿意見到本侯,卻愿意看到自己后人被逼嫁,也算熱鬧。”
“你不愿意嫁衛謙?”他問。
“愿意如何?不愿意又如何?”沈妙反問。
“衛謙能作良人,你非賢妻,是你撿到了,這樣不識好歹的人,我第一次見。”他瞇起眼睛,唇角邪氣的笑容一瞬間英俊到讓人目眩,輕佻的道:“你不會是心儀本侯,所以不愿意嫁給衛謙?”
沈妙幾乎要被氣笑了,她轉過頭,瞪著謝景行:“你若這樣想,我也無可厚非,只是奉勸小侯爺一句,有些事情,莫要攙和進來,否則,后悔的時候,便什麼都來不及了。”
她容顏有些蒼白,大約是這些日子在祠堂吃的睡得不好,消瘦了些,卻將少女的輪廓顯得更加分明,下巴都變成了尖尖的,一雙會說話的眼睛澄澈無比,謝景行卻看到了有火在燃燒。
“姑娘!”驚蟄跑了進來,瞧見謝景行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,她一下子將沈妙護在身后,指著謝景行道:“你、你、你怎麼進來的?”
謝景行聳了聳肩,并未作答。
“當他不在就是了。”沈妙懶得理他,問驚蟄:“你打點的如何?”
“我讓院子里的銀杏去買了酒菜,說是壽辰宴那頭送過來的,他們此刻吃的正是高興,也是懈怠了些。但離開是不可能的。”驚蟄還是有些忌憚謝景行,一邊說一邊瞧著謝景行的臉色。
“好。”沈妙看了驚蟄一眼:“驚蟄,你能讓我信任嗎?”
驚蟄一聽此話,連擔心謝景行也顧不上了,立刻低下頭道:“奴婢對姑娘忠心耿耿,姑娘吩咐的事,奴婢萬死不辭。”
“那你聽著,無論是你還是谷雨,還是白露霜降四個,等會兒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進來,不許找我,也不許阻攔。”她把沙漏塞到驚蟄手中:“等這個沙團子流到這里的時候——”她指著琉璃上的一個小記號:“你便出去叫人,要趁亂沖出去,直接沖到東院的壽宴上,當著所有賓客的面大聲叫人。我想你是有主意又膽大的,無論我分不吩咐,你都知道應當怎麼做最好。”
“這……”驚蟄有些茫然,不懂沈妙說這番話的意思是什麼。可當她瞧見沈妙的神情時,所有的疑問便又咽下腹中,鄭重其事的對沈妙道:“奴婢省得了。”
“好,那你現在出去。”沈妙又面色凝重的吩咐:“記住,無論看到什麼,發生什麼,都不許進來。”
驚蟄咬了咬牙,看了一眼謝景行,又看了一眼沈妙,才點了點頭,轉身離開了祠堂。
待驚蟄走后,謝景行才看著沈妙懶洋洋道:“這麼神秘,你想干什麼?”
“我想干什麼?”沈妙盯著他。謝景行姿態閑適,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卻銳利如刀,被那雙眼睛一看,仿佛心中的所思所想都無所遁形。
“小侯爺若是不想被我連累,便先走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