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可以買了你們的賣身契,你們也無需跟著我,放任你們自由。”他道。
艷梅和水碧聞言,皆是不可思議的盯著莫擎。她們不明白何以會有這樣的人,來這里的男人自然都是尋歡。面前的年輕人看著倒不像是做苦力的。艷梅自來警醒些,她問:“爺想讓奴婢二人做什麼?”
“簡單。”莫擎道:“聽說你二人原是將軍府二房嫡出小姐的貼身丫鬟,如何會落到這般境地?”
水碧咬了咬唇,恨聲道:“因著犯了錯被逐出沈府,然而我二人并未犯什麼錯,只是為奴為婢,主子說什麼,便是什麼了。”
直到現在,水碧都不曾透露其中的關鍵,想來還是對二房存了些往日情分。莫擎道:“那你們可恨?”
兩人沉默。
恨?自然是恨的。若是賜下一杯毒酒一了百了便也罷了,偏偏用的是這樣的方式,讓人生不如死的活著,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存在于世上。可她們又有什麼錯呢?那一晚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,沈清莫名其妙的不見,便是她們奴婢的錯。雖然也心痛自家小姐出事,可是將所有的罪過都推脫在她們二人身上,怕是只有圣人才會心無芥蒂了。
“想來你們也是恨的。艷梅,我聽聞你有個妹妹在沈家二房院子里做二等丫鬟,水碧,你在沈府得臉,周圍的姐妹也不少。”
艷梅和水碧心中一驚,這人竟將她們的來路說的一清二楚。沒錯,艷梅和水碧被買入沈府的時候,當初說的是孤兒,那不過是為了將她們選上而刻意隱瞞了。艷梅的親生妹妹在任婉云院子里做二等丫鬟,水碧因為性情活潑。
彩云苑中多得是交好的姐妹。
“世上沒有白做的交易,我帶你們離開,你們想法子,告訴我沈府二房的消息。”
兩人一下子抬起頭來。艷梅失聲叫道:“你要對付夫人!”
這人將她們二人早已調查的一清二楚,然而要的是二房的消息,也就是要在二房中安插眼線。艷梅和水碧如今自然是不可能回二房的,但她們的姐妹還在沈府的彩云苑,私下里傳個什麼消息,自然也是可以的。
“你想干什麼?”水碧問。
“這與你又有什麼關系?”莫擎道:“沈家二夫人將你們賣入九等窯子,要你們”
生不如死,對待仇人也不為過,莫非你們還要念及主仆情誼?人不為己天誅地滅,你們要當忠仆也無妨,我沒有太多時日與你們廢話,這交易不成,便罷了。”他站起身來,作勢要走。
“爺留步!”艷梅突然搶聲開口道:“奴婢愿意與爺做這筆交易,只要爺能帶離開這里,做什麼奴婢都愿意。”
“艷梅……”水碧仍舊有些糾結。
“水碧,想想你是怎麼待夫人,夫人又是如何待你!這位爺說的沒錯,人不為己天誅地滅,莫非你要一輩子呆在這里?就如同外頭那些生了病也要接客的女人一樣?”
艷梅說的話又快又急,似乎還帶著一絲狠意,想到外頭那些病懨懨的女人,水碧不由得打了個寒戰,連忙道:“奴婢也愿意跟著爺!”
“那這筆交易算是達成了。”莫擎滿意的一笑,心中卻有些驚異情形與沈妙料想的絲毫不差。臨走前沈妙便說,二房任婉云是個厲害的,手段又高明,籠絡人心很有一套,在彩云苑中的下人都很忠心。
即便是被丟到了這等地方,要想艷梅和水碧立刻投誠也有些困難。不過不用太過擔憂,只要拿三福班女人們的慘狀提醒一下她們,這兩個丫鬟本就對任婉云的做法有些怨言,再加上自己對于此地的恐懼,終究還是會答應莫擎的條件。
“爺什麼時候能帶我們離開此地?”艷梅急急道。
“今日就可以,我自會安排你們與你的姐妹們見面,你需得讓他們將二房的消息隔日就告知與我。莫要想耍什麼花樣,即便你們企圖拿這件事告訴二房將功贖罪,二房也不會相信。”莫擎到了最后還要威脅一把:“而我能讓你們從此地出來,自然也能讓你們回到此地,無人可救。”
艷梅和水碧從莫擎眼中看到騰騰殺氣,不由得心下一晃,終于連最后那點子僥幸也沒有了。皆是跪在地上給莫擎磕頭,道:“奴婢不敢,定會照爺說的做。”
莫擎將茶壺一頓,自個兒走出了茶室,那外頭的媽媽見他這麼快就出來,還以為是艷梅和水碧沒服侍好,連忙道:“這位小哥可是覺得不爽快了,那兩個小蹄子是今日才新來的,還不懂規矩,調教些時日就好了。小哥若是喜歡,我們這里還有別的姑娘…….”
“不必,”莫擎道:“就她們倆,我買下了。”
媽媽一愣,三福班的姑娘,還從來沒有被人買下的。這不合規矩,因為大多都是戴罪之身,將她們送到此地的目的便是為了折磨對方。她為難道:“這位小哥,咱們這里的規矩,姑娘們都是不賣身的。”
“一百兩。”莫擎從袖中摸出一張銀票在媽媽面前晃了晃:“兩個丫頭。
”
媽媽的眼睛一亮,一下子從莫擎手里搶過銀票,生怕他反悔似的,笑開了花道:“既然小哥喜歡,也是這兩個丫頭的福氣了,奴這就去把她們的賣身契拿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