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裡握著的杯子裡面的冰塊漸漸化了,她的心裡的冰塊卻怎麼都沒有化,她不知道外面現在是什麼情況,也不知道景北辰得知她走了會是什麼樣的反應。
她現在最放心不下的是陽陽暖暖,如果可以的話,她剛剛走的時候應該把他們一起帶走的。
一想到陽陽暖暖的小臉,她的心裡就一片溫軟,可是現在她卻是一個不負責任的媽媽。
她或許應該當面質問景北辰要怎麼處理。
可是那樣有什麼意義呢?
如果他的心裡有其他的女人,她才不和他在一起,陽陽暖暖要怎麼辦?
冰塊徹底化掉了,她仰頭將杯子裡面的酒一飲而盡。
握著空杯子,垂著頭忽然聽見了水流的聲音,抬眸就看見齊遠洋拿著一瓶酒還在往她的杯子裡面倒酒。
「我不喝了。」她將杯子放在桌上,小臉因為喝了點酒,有些紅撲撲的。
齊遠洋懶洋洋的在她右側的單人沙發上坐下,好似沒有骨頭的斜椅在上面,輕輕的晃著手裡的酒杯,桃花眼似笑非笑,似醉非醉的盯著她,淺粉色的薄唇微揚,「需要我幫你把陽陽暖暖偷來嗎?」
「偷來?」她立刻側頭看著他,這麼久沒有見面,他還是那副弔兒郎當的樣子,看起來好像對什麼事情都不在意的模樣。
「搶來?」他立刻換了個說法。
對於他來說都是一樣的。
「你說的輕鬆,這裡是A城,是景北辰的地盤!」她甚至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國的,他居然想在景北辰的手裡搶人。
「事在人為,你想的話,我肯定把陽陽暖暖給你偷到手。
」兩個小傢伙肯定願意和媽咪在一起。
現在一定也很焦急。
安柔對於他的話不可置否,轉移話題道,「你什麼時候回來的?」
齊遠洋眉梢一揚,嘴角露出好看的弧度,「你關心我?」
「當我沒問。」她偏頭看著偌大的玻璃門,忽然起身走了過去。
「小心啊!那邊是懸崖,掉下去了可不要指望我會救你!」齊遠洋看著她的背影,笑著說道。
她的腳步放慢了一些,但還是朝著玻璃門走去,外面是一個大大的陽臺,當實驗臺下面真的是一個懸崖。
齊遠洋這個瘋子,居然把家建在這樣的地方!
懸崖的風比起城裡的風陰涼了一些,視線也很寬闊,她=涼涼的風吹亂她的髮絲,她的心裡竟然有種漸漸舒緩的感覺。
可是依舊很痛,好好的婚禮變成了現在。
她和景北辰……
大概真的是沒有緣分,這將近一年的時間已經把他們之間的所所有緣分都用盡了。
媽媽不準她嫁,現在又有了安雅盼這件事,那個叫小雨的小女孩真的很可愛,和暖暖一樣可愛。
她不想暖暖沒有爸爸,也不想小雨那麼可愛的孩子,同樣沒有爸爸。
她的離開或許正確的決定。
身後傳來慵懶的腳步聲,她就聞到了淡淡的酒氣,他的手裡竟然又給她端了一杯酒過來。
「我說了不喝。」她聲音輕柔的說道。
「我喝兩杯不行嗎?」齊遠洋瞥了她一眼,看著遠處綿延的的高山,「這裡的視線不錯吧?」
「你跳下去看,可能會更不錯。」她沒好氣的說道。
「看在你今天逃婚的份上,我原諒你了!」他喝著手裡的酒,另一手慢慢的伸向她的面前。
安柔低頭看著面前的酒杯,她還是沒有伸手去接,借酒消愁對於她來說沒有用。
她現在痛的是心,她心裡難過。
安柔不接杯子,然後齊遠洋就當真把兩杯都喝了。
「安柔!」
她偏頭疑惑的看著他。
只見他的手一松,右手裡面的被子落了下去,她的視線也跟著那個杯子下移,但是很快很快的消失不見了,落進懸崖底的聲音他們自然是聽不見的。
「你和景北辰的婚姻,就像這個杯子一樣,結束了就再也回不來了!」他將另一個杯子遞到她的面前,「扔杯子還挺爽的,你要不要試試?」
「是挺爽的,齊總你剛剛扔的杯子可是全球限量的,你知道多少錢嗎?」
「你什麼時候對杯子那麼了解了?」
「因為我覺得扔錢更爽。」她轉身進屋,「有沒有客房,我想休息。」
齊遠洋手裡的杯子一松,還是落進了懸崖,他朝著裡面走去,俊臉上露出一抹邪魅十足的笑意,「沒有客房,你要睡主臥嗎?」
「我不是在問你。」安柔的目光看著的客廳裡面的傭人,不是他。
那個傭人看向安柔身後的齊遠洋,見他頷首,就帶著安柔上樓去了。
他也慢悠悠的上樓去,只來得及看見客房的門關閉了。
安柔關上房間的門,就靠在了門上,終於只剩下她一個人了,她做什麼都不會看見了。
傷心欲絕的閉上眼睛,她的心裡一片涼薄。
「我說你不要一個人躲在房間裡面哭,我會鄙視你的。」
她此刻已經很難受了,還要被他冷嘲熱諷,臉上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表情,「你能不能讓我靜靜?」
「我覺得你跟需要一個肩膀。」
「並不。」她忽然轉身,直接將房門反鎖,然後才放心大膽的走進去。
看著房間裡面大圓床,她的身子直接倒了下去,埋頭軟軟的被子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