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
“送走的話誰來陪我？你那時候那麼忙，而媽媽一直都有間歇性的精神病發作，爸爸更是常年見不到人，我唯一的消遣只有它了啊。”

她用的詞語不是玩伴，而是消遣。

“哥，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一直都是乖巧可愛的妹妹？其實不是的啊，你不是想知道我是個怎樣的人嗎？那我就告訴你。”

厲嵐蕊冷冷勾唇：“厲家雖是首屈一指的財閥家族，但哪家人的母親是個精神病？父親從來不露面？爺爺顧著穩固家族地位，奶奶更是他的賢內助，這個家里永遠都是冷冰冰的，只有你真心對我好，可你每天要學的東西那麼多，怎麼可能顧著我？”

“從小我就知道我和周圍同齡的孩子不同，她們像貓貓狗狗一樣，給點好吃的好玩的就能開開心心的活著，但是我都經歷了什麼？自三歲那年就見過自殘的媽媽，而且不止一次。”

厲嵐蕊說到這的時候眼里似乎有淚光閃過，她微微揚著頭沒有讓眼淚掉下來。

“哥，你知道滿身是血的媽媽將我抱在懷里，伸手掐著我的脖頸，說我不該來這個世界是種什麼感覺嗎？”

“這世上所有人都說媽媽是疼愛女兒的，她怎麼會想我死呢？你不在的那段時間里，她掐過我，將我的頭按在浴缸里，用打火機燒我的頭發，拿著牙簽戳我的指甲，她最喜歡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狠狠折磨我，每次將我虐得只剩一口氣，她才會心滿意足的睡去，第二天醒過來又會緊緊抱著我，跟我說對不起，下一次不會再犯了。

”

“就像是家暴和出軌，只有零次和N次，只要她一犯病就會折磨我，而我也習慣上了折磨小貓來發泄。”

“為什麼不告訴我？”

厲霆琛滿臉自責，母親的病是一早就有的，但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在那麼小的時候就受過非人的折磨。

“告訴你就能切斷我和她的母女情分了嗎？除非，我離開這個家庭。”

厲霆琛不可置信地盯著她，“所以，當年是你自己離開的？”

第401章

厲嵐蕊直直的迎上他的目光，“是，我受夠了這樣的日子，所以我逃了，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，只不過那時候的我還是天真了，我以為這世上除了媽媽，其他人都是善良的......”

說到這里她聲音停了下來，沒有再繼續。

厲霆琛繼續問道：“就算是媽媽傷害了你，蘇蘇和你有什麼仇怨？你為什麼要那麼對她？”

“蘇蘇蘇蘇。”提到這個名字厲嵐蕊的瞳孔驀然變得森冷。

她的情緒有著劇烈地起伏，甚至一把揪住了厲霆琛的衣領，“你以為我沒有去找過你嗎？可那時候的你眼里心里還有我這個妹妹？你的心里只有她了，我看到你會對她笑，會寵她，就像曾經對我那樣，她笑得是那麼開心......”

強忍著的眼淚在這一刻滾落下來，厲嵐蕊失聲叫了起來：“你知道這些年我都過著怎樣的日子？為了能再見到你，我都經歷了些什麼？”

眼淚落到厲霆琛的手背之上，有些溫暖。

“在我從那個黑暗的牢籠中逃離，拼了命想要見到你的時候，你卻對蘇清予百般疼愛，明明我才是你妹妹，我才是你唯一可以愛的人！”

她的眼里出現了一抹偏執，厲霆琛太清楚這種眼神了。

他曾經從有自虐傾向的母親眼里見過，每當她發起病來就是這樣的眼神。

精神疾病是可以遺傳的，厲嵐蕊從小就活在母親的陰影中，難道她也有這樣的傾向？

“小蕊，你是我妹妹是我的家人，蘇蘇是我的妻子，也是你的嫂子，她也是你的家人，你應該愛她而不是恨她。”

“愛？我為什麼要愛一個跟我毫不相干，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陌生人？她憑什麼能在你身邊笑得那樣甜？”

厲嵐蕊五指輕輕蜷起，眼里的光越來越冷。

“所以我啊不但不會愛她，我還恨她入骨，我也曾是和她一樣的千金大小姐，我要她也經歷什麼叫痛苦，看著她一點點失去你的寵愛，看著她從云端跌入地獄，我真的感覺到前所未有的開心。”

“你是不是瘋了？她有什麼錯？”

“她沒有錯，她錯就錯在被你疼愛，你是我哥哥，你怎麼能愛別人呢？”

厲嵐蕊一副無法理喻的模樣繼續道：“我知道你有多愛她你就有多恨我，不過我早就無所謂了，這樣的日子活著也不如死了，你殺了我給她報仇吧。”

厲霆琛的手指在微微顫抖，他怎麼可能親手殺了厲嵐蕊。

他緊緊拽住厲嵐蕊手腕的掌心越發用力，幾乎是咬牙切齒道：“我怎麼可能殺了我自己的親妹妹。”

厲嵐蕊勾唇一笑：“我就知道你舍不得，可是哥哥啊，一旦被蘇清予知道真相，我就會成為你們心中永遠的結，她過不了這一關的。”

“你早就料到了！”

“是，我知道你不會殺了我，世上哪有兩全法呢。

”

厲霆琛已經被氣得心臟生疼，他怎麼會有這樣一個妹妹！

他揚著手再次準備揮下，厲嵐蕊下意識伸手阻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