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實話，那張冷冰冰的臉對她甚至有些刻薄。

為了能看到她嘴角的微笑，蘇清予聽同學們說父母都喜歡成績好的孩子。

所以她比誰都要用功，從小到大就是班上的小學霸。

她總是覺得只要自己再努力一點，媽媽是不是就能多看她一眼了？

哪怕她偶爾滑到了第二名，她也會不眠不休的努力爬到第一去。

這樣執著的自己原來在她眼里并不是驕傲，而是一根筋，不折手段。

蘇清予突然笑出了聲來，笑得人毛骨悚然，厲霆琛眉宇緊鎖，想要替她說兩句話。

樊晨曦繼續道：“小予，媛媛是個好女孩，她好不容易才有了自己的家庭，就當是媽媽求求你，你放過霆琛好不好？媽媽實在不想再看到她難過的樣子了。”

“呵，我第一次聽說好孩子會在別人的婚姻中知三當三，白夫人，你在心疼她難過的時候，有沒有想過我被她插足家庭時的感受？”

“你們過去的事情我不清楚，所以我不便評價，但既然你們現在已經離婚了，就該劃分好界限，你今年才滿21歲，我可以送你去國外的學校讀書，你還有廣闊的人生要走。”

樊晨曦伸出手摸了摸蘇清予的臉，“你是媽媽的女兒，媽媽是真心希望你也能獲得幸福的。”

蘇清予反應極大一把推開了她的手，“別碰我！”

她像是只小刺猬，豎起了身上所有的尖刺。

如果她早知道自己念了十幾年的母親是這個樣子，她還會期盼這麼些年嗎？

“白夫人，這輩子你只需要追求你的幸福就好了，至于我，你從來沒有愛過我，又何必裝作愧疚的模樣？真是令人惡心。

”

“小予，我到底是你媽媽，你怎麼能這麼和我說話，果然你爸爸沒有教好你。”

“你別叫我爸爸的名字，這個世上誰都配提他，唯獨你不配！白夫人，少用你所謂的道德來綁架我，余下的人生我要怎麼做，怎麼走都和你沒有一毛錢關系！”

蘇清予冷冷盯著她，“我此生做得做錯的就是當日登門求你。”

第199章

蘇清予閉上眼，滿眼都是從小到大她追著樊晨曦身后的樣子。

那時候她那麼小不明白媽媽為什麼老是不開心，她總以為自己乖一點，再乖一點也許媽媽就會開心了。

離開多年，她每每想到樊晨曦都會替媽媽開脫，媽媽只是不愛爸爸才會離開的。

自己是她的女兒，她一定是有苦衷的。

多年未見，她對于母親的印象還停留在溫柔，善良，她以為媽媽會像自己一樣深深思念著自己。

如今看來人與人的悲歡并不相通。

蘇清予深呼吸一口氣，咽下喉嚨再度涌上來的血腥。

再睜眼時她的眼已是一片清明，蘇清予一字一句道：“樊女士，白夫人，從今往后你我恩斷義絕，你就當沒生過我這個女兒，我也當沒你這個媽。”

“啪”的一聲，樊晨曦一巴掌扇在了蘇清予的臉上。

“蘇清予，你自己聽聽你說的這叫什麼話？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逆女！你的教養都被狗吃了？”

樊晨曦捂著自己的心口，一臉的怒意盯著蘇清予，“你怎麼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了？”

白辛趕緊過來攙扶著樊晨曦，畢竟是深愛的女人，他第一時間站在了樊晨曦這邊。

“清予，你媽媽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，你不知道她心臟上有問題，你怎麼能這麼氣她呢？快過來給她道歉。”

換作平時白媛媛一定樂得看笑話，如今蘇清予在場，她怎麼會放過任何一個惡心蘇清予的機會？

她扶住樊晨曦，一臉控訴道：“蘇小姐，我知道你怪我，覺得是我搶走了霆琛，可你再怎麼也不該將你媽媽氣成這個樣子！媽，你沒事吧？管家，去倒杯水來。”

明明被打的是她，被千夫所指的也是她。

這個世界怎麼了？

樊晨曦那一巴掌用了狠勁，打亂了蘇清予的發絲，一頭黑色秀發遮住了她半張臉。

鮮血一滴兩滴順著她的下頜砸落在冰冷的地板濺起點點血花，還是厲霆琛第一時間發現跨了過來。

“你沒事吧？”關切的聲音在頭頂響起。

蘇清予一點點抬起頭，鼻血源源不斷流出來。

和一般的鼻血不同，紅色的血液源源不斷地流了出來，染紅了厲霆琛的眼睛。

“抬頭。”他飛快扯了幾張紙塞到了她的鼻子里。

可那血卻不知道怎麼回事壓根就止不住，很快就將紙巾浸濕。

樊晨曦嚇了一跳，手忙腳亂的跑了過來，“小予，怎麼會這樣的？我明明沒有碰到你的鼻子，我......”

她想要遞紙巾過來，卻被蘇清予狠狠將手給打開。

蘇清予對白辛道：“白先生，我要用一下你的洗手間。”

“快去吧。”白辛趕緊道，心中有些后悔，明明這是母女之間的事情，自己去插話干什麼？

蘇清予將厲霆琛也關在了門外，只要一低頭，大片大片的血流入洗手池里。

不僅僅是鼻子，連她的喉嚨里也盡是鮮血。

她狠狠吐出一口血花，看著那被染紅的清水，她是不是快死了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