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傅奶奶自醒來后,還沒有做過一次常規的全身體檢。
剛好今天他沒什麼事,便帶傅奶奶過來了,卻不想碰到眼前這個女人。
傅易云輕描淡寫地朝陸厭雨的腳踝瞥了一眼,便扶著傅奶奶越過她往體檢部走。
他問過秦子寒,從一米高的石頭上摔下來,把腳踝給崴了,會不會很嚴重。
秦子寒說那都是小事,休養個一兩天就好了。
所以他總覺得那個女人矯情得很,連帶著那輪椅也顯得異常地可笑。
只是他忘了,當初她從那個閣樓里跳下來,同樣是將那個地方崴了,卻從來都沒有治療過。
直到那幾人的身影消失不見,陸厭雨這才緩緩地蹲下身。
第五百四十六章 你說,她為什麼那麼喜歡裝?
腳踝痛得她直冒冷汗,現在蹲下來,全身重量壓上去,更是痛得她倒吸涼氣。
她將散落一地的鑒定報告一張一張地撿起來。
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到輪椅旁,扶著那輪椅坐了上去。
腳踝放松了,那抹痛卻半天都沒有緩解。
她將鑒定報告一張一張地理好,然后放到文件袋里。
就算遭到了傅奶奶和宋雪菲的恥笑,她還是要去鑒定科問一問。
那樣,她才會徹底死心。
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緒,然后劃著輪椅慢慢地朝鑒定科走。
二樓處的一扇窗前,傅易云抽著煙,眸光晦暗不明地看著樓下那抹纖瘦的身影。
良久,直到那抹身影走進了鑒定科,他才淡淡地開口:“你說,她為什麼那麼喜歡裝?”
張銘抽了根煙,正在點火,忽然聽到他的問話,整個人一怔。
“什麼?誰啊?誰喜歡裝?”
“算了!”傅易云掐滅煙頭,扔進煙灰缸里,然后插著兜往外面走。
張銘莫名其妙地盯著他的背影:“什麼嘛!”
走出了專門的吸煙區,傅易云在體檢大廳坐了一會,只覺得無聊。
張銘抽完了煙,急匆匆地跑來:“傅總,您剛剛問我什麼來著?”
傅易云懶洋洋地瞥了他一眼:“我怎麼會把你留到現在?”
張銘神色一囧:“傅總,您別這麼說,雖然我腦袋不是那麼靈光,但是我做事實誠啊,您吩咐我的事,我哪件沒辦到呀。”
傅易云冷嗤一聲:“說那麼復雜做什麼,你就是笨。”
張銘詫詫地笑:“傅總,您瞎說什麼大實話呀。”
傅易云被他給逗笑了。
他站起身,插著褲兜道:“你在這陪老太太吧,老太太要是做完了體檢,你就去鑒定科找我。”
“鑒定科?傅總,您去鑒定科做什麼呀?傅總?”
問完時,傅易云已經大踏步地走出了體檢大廳。
張銘納悶,卻鑒定科做啥,夫人都已經做完了親子鑒定,難不成他還能問出點什麼。
噢,是了!
晨晨和豆豆分明是夫人的,怎麼那鑒定結果顯示的是非親子關系,難道這種鑒定也能出錯?
“陸小姐,我們鑒定的方法和儀器都是權威認證的,準確率極高,不存在您所說的‘出錯’情況。”
“而且陸小姐,您看結果,相似度才百分之零點幾,這說明沒有什麼偏差的可能性,對方他就是與您沒有任何血緣關系,您不用懷疑。”
“您要是真不相信我們的鑒定結果,您也可以重新準備資料和材料,去別的地方鑒定一下也是可以的。
”
樓道里,陸厭雨緊捏著那個文件袋,耳邊縈繞的盡是醫生剛剛跟她說的話。
她仰頭,難受地吸了口氣。
如此,便真的要死心了吧。
晨晨和豆豆真的與她沒有半點血緣關系,真的沒有。
她拿起那個文件袋看了半晌,忽然將文件袋橫過來從中間撕開。
撕成兩半后,她又對折從中間撕。
連著撕了幾下,那文件袋以及里面的鑒定報告頓時化為了無數片。
她看著那些碎片,忽然抱著手臂伏在膝蓋上痛苦地嗚咽起來。
不曾有過希冀,便不會有難過和失望。
是她錯了,一開始就不該存在這樣的幻想。
如果晨晨和豆豆真的是她的孩子,傅易云當年又怎麼會容下這兩個孩子。
畢竟,他當年是那樣的厭惡她,厭惡到希望她和她腹中的孩子都去死。
難以抑制的悲傷在心底蔓延,卻是在這時,一陣腳步聲忽然從樓下傳來……
第五百四十七章 那你就不能忍著不抽?
她渾身一僵,連忙擦著眼淚,劃著輪椅往角落里去,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。
她剛剛心里難受得要命,所以特意躲到五樓的樓道里緩解情緒。
一般沒有人會從樓道里走,更何況還是五樓的樓道。
她只當這陣腳步聲的主人是急切地想上去,卻又坐不上電梯,所以只好走樓梯。
她背對著樓梯口,面向墻壁,連呼吸都收斂了幾分。
這麼一副面壁思過的沉默模樣,在夜里還真能嚇到人。
只是奇怪的是,那陣腳步聲在她身后就停了下來。
她疑惑地蹙眉,難道那人的目的地是五樓。
可如果是五樓,那人怎麼沒有過來推開防火門?
他凝眉靜聽,那陣腳步聲真的沒有了。
她不免又有些懷疑,自己剛剛是不是出現幻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