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傅奶奶說完,氣沖沖地離去了。
傅辰風盯著空蕩蕩的門口,笑得自嘲。
在奶奶的心里,果真永遠只有傅易云這一個孫子。
而他,什麼都不是!
“辰風啊,易云是奶奶的命,你長大以后,替奶奶保護他好嗎?”
“好!”
……
“辰風啊,你覺得易云跟小雨般配嗎?”
“……般配。”
“奶奶想讓小雨以后嫁給易云,小雨這孩子乖巧懂事,有她照顧易云,奶奶就放心多了,你覺得呢?”
“很好,他們……很般配。”
……
“易云,我上次參加的科技大賽獲獎了,獎金很豐厚,你想要什麼,哥給你買。”
“哥哥留著自己用吧。”
“那哥去創立一家公司,以后咱們兩家公司相互幫助扶持,怎麼樣?”
“好啊。”
……
“哼!你才多大,就開始背著我們創立傳媒公司了?怎麼?你是想養著這個公司,以后好跟易云的GK競爭嗎?”
“沒有,奶奶,我沒有。”
“還說沒有,你父親當年就是背著我們創立了一家傳媒公司,企圖架空GK。奶奶知道你聰明,有才能,可你的聰明和才能不該用在這上面,看來奶奶還是得將你送走。”
“不要,奶奶,我喜歡這里,我喜歡跟弟弟在一起,我發誓,我這一生絕對不會跟弟弟作對,求奶奶不要把我送走。”
那天下著暴雨,可奶奶依舊毅然決然地將他送走了,任他在異國他鄉自生自滅。
呵呵呵……
她的心里眼里就只有傅易云這一個孫子,她做的所有事情,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在替傅易云打算。
而他算什麼,他什麼都不是。
呵,多狠心啊。
那年,他第一次見到奶奶的時候,覺得奶奶是那樣的慈祥。
冬日里,他生病,奶奶抱著他,哄他睡覺。
他一度覺得自己很幸福,覺得自己跟傅易云一樣,都是她疼愛的孫子,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上,還是有人疼的。
可如今看來,當初的想法又是多麼的可笑。
奶奶曾經對他的那一丁點好,又透著多大的諷刺。
他到底也不過只是奶奶養的一條狗,是奶奶培養的一個工具,一個保護傅易云的工具。
心底涌動著濃烈的蒼涼和自嘲,還有不甘。
他死死地握著水杯,忽然‘嘭’地一聲,將水杯狠狠地砸向桌子。
陸厭雨剛走到門口,正疑惑這麼晚了,傅辰風怎麼還開著門,卻不想里面忽地傳出一陣玻璃破碎的聲音,嚇了她一跳。
第二百五十七章 也就只有你
她走進屋,一眼看到傅辰風滿手是血地坐在椅子上,旁邊桌子上散落著一些玻璃碎片和血跡。
她心底一驚,急忙將包包放在玄關柜子上,然后去找醫藥箱。
這醫藥箱還是上次他替她包扎傷口時用過。
她提著醫藥箱蹲在他面前,看著他不停流血的手掌,著急地問:“出什麼事了?”
傅辰風沒說話,只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她。
陸厭雨也沒有追著問,趕緊拿出酒精和棉簽。
剛用棉簽將他手掌上的血搌干凈,傅辰風卻忽然一把將她摟入懷中。
她嚇了一跳:“怎……怎麼了?”
“也就只有你……只有你……”
陸厭雨不明白他想說什麼,只感覺他將自己摟得很緊很緊,那股力道,幾乎將她箍得喘不過氣來。
她怔怔地盯著茶幾上的一杯水,不敢動。
屋里應該來過客人。
可究竟是誰,又跟他說了什麼,讓他的情緒再一次失控。
傅辰風埋首在她的頸間,緩緩地閉上眼睛,那緊皺的眉頭終是劃過一抹安心,緩緩地舒展開來。
也只有她,當年也只有她陸厭雨是真心對他好。
他猶記得當年他離開的時候,沒有一個人來送他,唯有她,抱著一盒鮮花餅氣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。
她說:“我答應要做鮮花餅給你吃的,雖然做得不好看,但好歹你嘗嘗再走啊。”
他笑著接過那盒鮮花餅,即便在異國他鄉流落街頭,饑腸轆轆,他也沒動過那盒餅,他寶貝地收著那盒餅,直到……直到被一群乞丐搶去。
登機的時候,她沖他使勁地揮著手,大喊著‘要回來’。
也唯有她,讓她對這邊還有那麼一絲絲的眷念。
“你……你怎麼了?”
良久,感覺他的身子不那麼緊繃了,陸厭雨這才開口問。
傅辰風收拾好自己的情緒,放開她,沖她笑道:“我沒事。”
男人又恢復了平日里的溫柔和儒雅,仿佛那個杯子是他不小心摔碎的。
既然他什麼都不想說,陸厭雨也沒有多問。
她拿過藥膏和酒精,繼續給他處理手掌上的傷。
傅辰風專注地盯著她,忽然笑道:“再給我做一次鮮花餅吧。”
陸厭雨一愣,反應了好半天才道:“鮮花餅?”
“對,就跟你在機場送我時做的一樣。”
“可……可是傅易云說我做的那個餅很難吃。”
那時候,她做了兩盒鮮花餅,一盒給了傅辰風,一盒給了傅易云。
那時候她滿心期待地問傅易云,味道怎麼樣?
傅易云卻只是淡漠至極地說了一句‘難吃’,然后將剩下幾乎一整盒餅全部扔進了垃圾桶。
從那時候,她就告訴自己,再也不要做鮮花餅了。
至今連她自己也沒有嘗過那餅的味道,傅易云說難吃,她便覺得自己做的那個餅是真的難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