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傅易云瞬間瞇起眼眸,一瞬不瞬的盯著她:“那你剛剛怎麼不直接一刀殺了我,反而又去挾持葉少安?”
陸厭雨被他問得心頭一顫。
是啊,剛剛是殺他報仇的絕佳機會。
然而可笑的是,從一開始,她就沒打算要這個男人的命。
到底是她的心太軟,還是因為她的心里對這個男人還殘留著一絲絲的感情?
見她半晌沒答話,傅易云不由得逼近她:“說啊,怎麼最后一刻忽然倒戈了,借此除去我不是更好麼?”
他溫熱的氣息盡數噴拂在臉上,只叫陸厭雨心跳亂了節拍。
不遠處,張銘拼命的朝她打手勢,示意她趕緊向傅易云說些好聽的話。
她也明白,此刻若是說一些討好這個男人的話,這個男人大約也不會因為這一刀與她太過計較。
可他們之間隔著那樣的仇恨,即便是假意的奉承討好她都做不來。
傅易云步步緊逼,如鷹般銳利的眸光像是要將她刺穿。
“說啊,為什麼當時不直接要了我的命,還是說,你還有其他的陰謀算計?”
其他的……陰謀算計?
呵,在他的心里,她永遠都是一個工于心計的人。
看著他冰冷銳利的眸,她忽然笑了:“殺了你我不用坐牢嗎?你手底下的人不會叫我償命嗎?我本想借葉少安的手除去你,奈何那個男人膽小不敢要你的命,既然如此,我只好倒戈到你這邊,至少看在晨晨和豆豆的份上,你不會對我怎麼樣,不是麼?”
張銘聽罷,無語的撫額。
傅易云死死的拽著她的手臂,恨不得將她的手臂捏斷。
“你果然是一個工于心計的惡毒女人,什麼事都算計得滿滿的。”
“我本就是這樣一個人,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。”
“滾!”
傅易云厭惡的將她甩開,因為氣憤,他胸前的血跡再次暈開。
張銘急急的跑過來解釋:“傅總,其實這次不關夫人的事,是我……”
“就是我故意離開房間的,憑什麼你跟葉少安爭搶陳詩雅的后果要我承擔?憑什麼我要做陳詩雅的替死鬼?又憑什麼你為了去救宋雪菲而要將我禁足于房間內?”
陸厭雨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,倔強的迎向傅易云冰冷的眸子:“傅易云,你想對哪個女人好,我不管,但請你別扯上我!”
傅易云的胸腔劇烈起伏,明顯是在暴怒的邊緣。
陸厭雨卻像是沒看見他眼里的暴戾一般,繼續道:“我是刺了你一刀,但我一點也不后悔,這次本就是你連累于我,而且我不這樣自救,那麼死的就只會是我,難不成我還能指望你來救我?別忘了你在電話里是怎麼跟葉少安……”
“你再多說一句,我便讓人將你從這里扔下去。”
傅易云陰冷的打斷她的話,壓抑的聲音里盡是隱忍的殺氣。
張銘急了,忙扯著陸厭雨往后面走。
傅易云卻是一手揮掉桌上的餐盤,氣得冷笑:“你這種人,根本就不值得任何人去救。”
陸厭雨僵硬的扯唇:“是麼?所以我從來都不會對你抱有任何幻想。”
張銘看著兩人,只能無聲的嘆氣。
短短三個小時的航程,機艙里卻壓抑得人透不過氣來。
直升機好不容易著陸,張銘趕緊跳了下來。
剛將傅易云和陸厭雨扶下來,一個熟悉的面孔便迎了上來……
第六十八章 如果那個女人快死了
“哎,你怎麼一跟某人扯上關系就災禍不斷呢。”
秦子寒朝傅易云血跡斑斑的胸口瞥了一眼,然后意有所指的看向陸厭雨。
陸厭雨垂眸面無表情的站在一旁。
她知道秦子寒說的‘某人’就是她,無所謂了,反正秦子寒本來就不待見她。
傅易云因為心中陰郁,他一句話也沒說,徑直的往屋里走。
陸厭雨沉默的跟上去。
秦子寒納悶地盯著他們一前一后的背影看了一陣,隨即問向張銘:“他們……咋回事?”
張銘無奈的感嘆:“都說兩個性子倔強的人不適合在一起,這話真沒錯。”
秦子寒聽得云里霧里的:“啥意思啊?”
“你去問傅總吧,這一趟可真累。”張銘說著,便開著一輛車絕塵而去。
臥室里。
秦子寒一邊處理著傅易云的傷口,一邊驚嘆:“這傷口可真深啊,要是再偏那麼一點點,明年這時候我估計得去給你上墳了。”
傅易云緊繃著臉色沒說話,唇角下彎的弧度冷戾又嚴肅。
秦子寒瞅了他一眼,不怕死的道:“真看不出來,那個女人下手還挺狠的,她怕不是真想要你的命喲。”
傅易云煩躁的合上襯衣:“傷口處理完了就滾吧,啰嗦死了。”
秦子寒撇撇嘴:“瞧你這氣生得,你該不會對那個女人真產生感情了吧?”
“你覺得可能麼?”傅易云憎惡道,“她傷了我奶奶,只要我奶奶一天沒醒來,她都該死。”
“那假如奶奶不是她傷的呢,那你會喜歡她麼?”秦子寒認真的盯著他,對他的答案產生了幾分興趣。
門外,一抹枯瘦的身影靜默而立,因為緊張,那端著托盤的手悄然收緊。
傅易云不自然的別開眼,冷然道:“那種心如蛇蝎、自私自利的女人,你覺得我會喜歡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