甚至,心底因為這個疑問生出了一種很不好的感覺。
所以她沒有直接回答男人的問題,而是開口問道:「你不是希望我懷孕麼?」
男人沉聲落下一個字:「嗯。」
「那怎麼還提醒我吃避孕藥?」
厲憬珩放下了那隻按著眉心的手,轉過臉,和她四目相對:「我希望你懷孕,但不是這次。」
聽到這樣的解釋,其實陸輕歌已經知道為什麼了。
但她還是看著他,臉上帶著牽強的笑意,追問了句:「為什麼啊?」
「沒有為什麼,上次那個毓婷,留的應該還有,去吃一顆。」
厲憬珩是一口不想過多討論這個話題的語氣。
陸輕歌臉色瞬間變冷了,她看著他,冷聲道:「我知道為什麼,因為你還是不相信我,不相信那天我沒有被人碰,你怕萬一我懷孕了,孩子不是你的。」
這並不難猜,厲憬珩甚至知道她完全猜得到。
但是就這麼**裸地聽她把自己的心思擺在明面上,男人的臉色還是不可避免地差了幾分。
厲憬珩挪動了下步子,站在了陸輕歌的正前方,目光灼灼地看著她:「我相信你,但你也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,所以為了不讓那些不確定的悲劇發生,吃一顆避孕藥,聽話點,嗯?」
男人的聲音比之前很多次都要溫柔,說話的時候也是有耐心到不行。
可越是這樣,越讓人覺得無法接受。
因為這些誘哄,無一不是在傳達著他對她的懷疑。
陸輕歌最終微微仰頭,對上男人的視線:「可是已經晚了。」
他瞇眸:「什麼晚了?」
「避孕藥現在再吃,估計是晚了。」
她話音落下的時候,還朝著男人笑了下,不達眼底的笑意里,蘊含著自己對她難以形容的失望。
厲憬珩看在眼裡,但是仍舊追問道:「不是七十二小時麼?」
男人不知道,他越多問一句,她就對他的失望更加深刻一分。
可即便心如死灰,她還是很配合地點了點頭:「是啊,但是時間越靠後,沒作用的可能性就越大。」
「沒關係,先吃一顆,到時候真懷上了,我們再說,嗯?」
陸輕歌這會兒的眼神已經不再是失望了,冷的徹骨,甚至有些不可置信。
他盯著男人問道:「真懷上了再說是什麼意思?就因為你那點不信任,讓我去醫院做流產麼?」
「事情還沒有發展到那個地步,你別胡思亂想,去吃藥。」
結婚這麼久以來,陸輕歌第一次覺得厲憬珩是個非常可惡的男人。
他不相信她,一點都不。
起初是不斷地對她冷嘲熱諷,現在不冷嘲熱諷了,又開始限制她的朋友圈,睡了她還要為了自己心裡那點膈應讓她吃避孕藥。
所有的所有都要按照他的意願來。
他從來沒有問過她的意見,她想不想願不願意?!
陸輕歌突然抬手把男人推了出去,然後「啪」地一聲關上了次臥的門。
她靠在門板上,有些像掉眼淚,但是卻生生給憋了回去。
哭有用麼?!
完全沒有。
所以,她何必呢?!
她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床邊,打開了床頭櫃的抽屜,取出上次被男人氣勢洶洶送過來的避孕藥,吃了一顆。
沒有水,直接乾咽了下去。
真以為她願意給他生孩子麼?!
……
第二天,陸輕歌早起了。
她連早餐都沒有做,直接乘地鐵又轉公交去了厲氏。
到厲氏的員工餐廳隨便吃了點飯,才去了銷售部。
女人剛坐在辦公室,她的手機響了起來。
是靳子衍。
陸輕歌接起,興緻缺缺地開口:「靳少……」
「輕歌,我在聶氏了,特意給你打個招呼。」
「嗯,希望你真的可以幫上詩音。」
「放心吧,那必須的,我未來老婆我不幫誰幫?!」
陸輕歌,「……」
她現在顯然沒有什麼心情再和靳子衍開玩笑,甚至連聽他開玩笑的心情都沒有。
所幸和靳子衍通話時間也並不長,電話掛斷之後,她就開始專心地工作了。
陸輕歌本來是想用工作轉移注意力的,把那些煩人的事情都拋之腦後。
可偏偏,天不遂人願。
不過十分鐘的時間,她放在桌上的手機就又響了起來。
這一次來電顯示,是厲先生。
陸輕歌沒有接聽,也沒有掛斷。
現在時間還早,辦公室除了她沒有別人,所以她也不怕打擾人,就那麼任由電話響著。
等屏幕滅下去之後,陸輕歌拿起手機,直接調整了靜音狀態。
……
海灣別苑。
厲憬珩因為醉酒起的比平時晚了些,下樓的時候,往餐廳瞥了一眼,沒有女人的身影。
這個時間點,她不可能還沒起床。
男人頭腦敏銳,自然是輕而易舉就推斷出陸輕歌已經離開別墅這件事情。
他給楊震打了個電話,問了情況。
楊震說太太沒有讓他接。
緊接著,男人又撥了陸輕歌的號碼,他打了有三次,但每一次都無人接聽。
厲憬珩往二樓瞥了一眼,然後鬼使神差地就上了樓,進了次臥。
被褥被疊的整整齊齊,而床頭柜上放著上次經過他手的避孕藥,只是那上面有兩顆葯已經沒了。
她昨晚真的聽他話把葯吃下去了。
換來的結果就是,兩個人好不容易說開的心結,就這麼又上升了一個層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