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幹什麼？」

    厲憬珩轉身，幾步走到茶幾旁邊，傾身拿起放在上面的手機，看著陸輕歌開口：「如果讓我發現你撒謊，酒櫃里的酒，拿出來一瓶，給我喝乾凈。」

    陸輕歌，「……」

    這是什麼腦迴路啊？

    不過……他能怎麼發現他喝酒，看樣子剛才是什麼都沒聞到。

    正這麼想著的時候，有女聲從電話中傳了出來，是那種小心翼翼禮貌至極的語氣：「阿珩學長，這麼晚了，你有什麼事嗎？」

    陸輕歌瞬間就聽出來了，那是傅羽薇的聲音。

    厲憬珩刻意開了免提給她聽。

    她不淡定了，看了他一眼，咬唇聽著他們的通話內容。

    男人語調平和：「馬上十點了，客戶走了嗎？」

    「走了，我已經到家了，還沒來得及問輕歌。」傅羽薇答的自然。

    「羅康今晚沒有為難你們吧？」話落，有意無意地看了陸輕歌一眼，再次開口：「比如……灌你們酒什麼的？」

    傅羽薇答的挺快：「沒有，羅先生挺紳士的，酒我和輕歌倒是喝了點，但是不多，沒什麼事。」

    「嗯，早點休息。」

    電話掛斷。

    陸輕歌試探地抬眸去看厲憬珩——

    男人的視線準確無誤地落在了她的臉上。

    她訕訕地笑著：「我沒撒謊。」

    「你的意思是，羽薇在騙我？」

    「不是，但剛才……從頭到尾，我似乎都沒有說『我沒喝酒』這四個字吧？」

    厲憬珩停頓了一秒，薄唇微揚：「嗯，你很聰明，用的都是問句，但那又怎樣，你敢喝酒，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嗎？」

    她盯著他，反問：「你說你不喜歡女人身上的酒精味，那我身上又沒有，你還想怎麼樣？」

    「我同樣說了『不準喝酒』，你怎麼不聽？」

    陸輕歌輕笑：「我是在談客戶，客戶讓喝就喝了啊，不喝客戶談不成怎麼辦？」

    「這麼聽客戶的話，是不是客戶讓你陪他上床你也上？」

    陸輕歌不理解男人為什麼要這樣地刁難她，但她揚了揚眉，擲地有聲的語氣裡帶著不滿和憤怒：「當然不！」

    厲憬珩點了點頭，得出結論：「所以，你喝酒，是在挑戰我？」

    陸輕歌斂眸，眼睛眨了幾下，像是在思考什麼。

    三秒鐘之後，她仰頭，看著他：「厲先生，我覺得這個問題沒有必要這麼追根究底的，這是一件很小的事情，而且你雖然是我老公，但又不喜歡我，我們更不是多恩愛的夫妻，所以我做什麼都不關你的事吧？喝點酒怎麼了？我幹什麼是我的自由。」

    「你說的沒錯。」厲憬珩眸光深邃。

    陸輕歌有些不明所以。

    直到，男人走到酒櫃處取了一瓶紅酒，走過來遞給陸輕歌：「既然想喝，喝完再去睡。」

    她看了一眼那瓶年份已久，看起來就不怎麼便宜的紅酒，盯著男人：「你有毛病吧？」

    他面無表情地道：「對，喜歡看你不滿想反抗卻無能為力，到最後只能乖乖聽話的毛病。」

    陸輕歌，「……」

    他既然都那麼說了，她還能怎麼樣？！

    伸手接過那瓶紅酒，擰開瓶蓋后直接送到唇邊，仰頭大口大口地喝著。

    酒漬順著她的唇角流了下來，弄髒了女人的衣服。

    但是她毫不在意，一心只想著快些喝完。

    終於……酒瓶空了。

    陸輕歌身形踉蹌了下，努力站穩之後把空酒瓶放在了茶幾上，雙眸泛紅盯著男人：「喝完了，你滿意了嗎？」

第172章 在他臉上親了一下

    她話音剛落，眼眶中的眼淚就忍不住掉了下來。

    男人盯著她掉眼淚的模樣，心裡驀地生出一種異樣的感情。

    他緩緩抬起了手，試圖去碰她的臉。

    陸輕歌躲了下。

    男人的手在空中頓了一秒，最後還是覆上了她的臉。

    帶著薄繭的大掌抹去了她臉頰的眼淚，可是那樣蓄積在眼眶中的卻不受控制般，盡數涌了出來。

    源源不斷的淚水，已經不是一隻手就可以擦乾淨得了。

    厲憬珩盯著她，直接命令：「不準哭。」

    慍怒的嗓音嚇得陸輕歌渾身哆嗦了下，而其他的淚水，真的就那麼被她控制在眼眶中了。

    濕漉漉的眼睛看起來，竟然讓人覺得多了幾分靈動。

    委屈又包含情緒的無辜眼神……似乎讓厲憬珩失了控。

    他俯身，微涼的薄唇直接貼在了女人的唇瓣上。

    陸輕歌眼睛睜大了，看著男人眼睛閉著一臉認真的模樣，她腦子裡滿滿地都是大寫的問號。

    她感受到他的唇只是貼著她的，並沒有深入。

    和以往任何一次的都不同的是，陸輕歌居然從這個乾淨簡單的唇瓣相貼中感受到了來自男人的疼惜。

    這個念頭冒出來后，她更亂了。

    陸輕歌推開了男人，伸手胡亂擦了下嘴巴：「你……什麼意思？」

    那擦嘴的動作讓厲憬珩眉心不悅地擰了下。

    緊接著，男人低沉的嗓音響起了：「幫你止眼淚。」

    止眼淚，有靠接吻止眼淚的嗎？！

    陸輕歌羞憤地咬唇，抬腳從厲憬珩身邊走了過去，快步上樓。

    男人站在原地，手指微微蜷縮了下，黑如曜石的眸子更是比以往深邃了好幾倍。

    他剛才居然出於本能地吻她？

    那是第一次，不帶目的單純的吻。

    ……

    第二天一早，陸輕歌忍著頭痛起了床。

    等做完早飯，吃過後，頭痛的癥狀基本上已經消失不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