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……她真的懂嗎？

　　不過，現在再去想這些也沒什麼意義了。

　　姜矜已經離開了人世，能留在身邊陪伴自己的還是季美疏。

　　尤其，她如今又懷上了孩子，這不正是他夢寐以求的嗎？

　　想著想著，賀仲廉終于乏了。

　　他就這樣靠坐在床頭前，歪著頭打起了呼嚕來。

　　片刻后，季美疏才翻身從床上坐起。

　　她回過身去，定定的看了酣然入睡的賀仲廉很久，說不出的討厭再不需要掩飾，此時此刻全都掛在臉上。

第480章 媽媽真的死了嗎？

　　姜薏一整晚都沒有合過眼。

　　她想了很多，雖然自己還沒有做好當母親的準備，可這個孩子是溫歲寒的，那她就要生下來。

　　可是，該怎麼跟我外公說呢？

　　這是個難題。

　　其實，姜薏心里也明白，外公是不看好她與溫歲寒在一起的。

　　即便當下沒說，可姜薏還是能察覺到的。

　　姜薏說不清楚母親的死與溫家到底有沒有關聯。

　　這個問題，從始至終都沒有人認真的和她提起過，就連外公也會避而不談。

　　所有人似乎都在刻意的隱瞞著什麼。

　　她對母親的離世，有種說不出恐懼。

　　猶記得母親去世那年，她才10歲不到，坐在爺爺家的院子里，正和爺爺在給一顆小樹培土。

　　座機電話鈴聲響徹整個房子。

　　爺爺放下手里的鏟子，轉身一路小跑著去里面接了。

　　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，只見爺爺慌里慌張的從里面跑出來，將她抱起來，夾在腋下就往出走。

　　走了一半又轉頭回去。

　　回到房子里，爺爺卻對她說：“換掉你身上的紅裙子，去找一件黑的來。

”

　　彼時，姜薏還不明白爺爺這話是什麼意思。

　　她很高興的能換上那件小姨季美疏曾買給她的那條黑白相間的裙子。

　　她覺得那是她裙子里最好看的一條了。

　　后來，爺爺帶著她不知道去了個什麼地方。

　　那里很冷，母親被人從一個長盒子里給拉了出來，她的頭上臉上都蓋著一層白布。

　　那個時候，姜薏已經懂得了什麼是生，什麼是死。

　　雖然她在電視里也見過這樣的橋段，可真正的發生在自己的身上，一時間她竟感受不到一丁點的悲傷。

　　父親和外公在旁邊已經哭的泣不成聲，爺爺站在一旁，臉色也沉的嚇人。

　　唯獨姜薏，呆呆的望著躺在盒子里的那個女人。

　　她怎麼都不能把這個浮腫的冰人與自己的母親聯系到一起。

　　她的印象里母親是個美人，不是這樣又腫又丑的冰人，所以，她一直都沒有哭。

　　當賀仲廉帶著她離開殯儀館的時候，他趴在外公的懷里，聽到了爺爺口中說出一句嫌棄。

　　她爺爺說：“這孩子冷血，媽媽死了竟連一滴眼淚都沒掉下來。”

　　姜薏遲鈍的抬起頭來，看向自己的外公。

　　許久不開口的她，突然問道：“外公，我媽媽真的死了嗎？”

　　外公的眼淚像只斷了線的珠子，噼里啪啦的往下掉。

　　他顫抖著點了點頭，姜薏這才意識到，原來自己是真的沒有媽媽了。

　　姜薏哭了兩天，發了一場高燒。

　　被送去醫院的時候，人已經燒糊涂了。

　　兒科的急診室里，只留下顧西辭坐在他床邊看著她。

　　其余的人都去辦理母親的后事了。

　　一場高燒過后，姜薏開始選擇性的遺忘了一些事。

　　心理醫生倒是給了很合理的解釋。

　　可就算是這樣，一晃10年過去，姜薏仍不愿想起母親最后一面的樣子。

　　卻也被迫接受了這個事實。

　　因為，外公曾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和她說過。

　　母親，是淹死的……

第481章 有人想要我死

　　天亮以后，姜薏終于睡著了。

　　她迷迷糊糊的做了個夢，夢里自己一直躺在濕漉漉的床上，周圍都是水草的腥氣。

　　一通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，將姜薏從夢境里驚醒。

　　她心有余悸的看著來電備注的號碼，緩了好一會兒后，才接了起來。

　　“姜薏，你在哪呢？學校嗎？”

　　電話里傳來的何顧的聲音。

　　姜薏揉了揉眼睛，答道：“沒有，我在外公這里。”

　　“那正好，我就在附近，半個小時后我去接你。”

　　還沒等姜薏再問什麼，何顧已經掛斷了電話。

　　姜薏的瞌睡沒了，便從床上坐起。

　　崔姨聽到動靜，也在外面敲門問道：“小薏啊，你起床了嗎？”

　　“哦，馬上就起了。”

　　姜薏將手機放在一旁，起身走過去開了門。

　　崔姨見姜薏一臉的疲憊，以為是姜薏還病著，便伸出手來摸姜薏的額頭。

　　崔姨皺眉道：“好像不怎麼燒了，不過你如果實在難受，我還是陪你去醫院看看吧。”

　　姜薏聞言立刻拒絕道：“不用不用，崔姨，我有點想喝南瓜粥了。”

　　見姜薏食欲還好，崔姨這才放下心，說道：“那你等一會兒，我去看看冰箱里還有沒有南瓜。”

　　姜薏這才笑瞇瞇的點了點頭，轉身回到洗手間去洗漱了。

　　-

　　喝完了南瓜粥，何顧也到了。

　　姜老站在外面做老年操的時候，何顧就已經打過招呼了。

　　見何顧來了，崔姨又要給何顧煮小餛飩，被何顧以吃完早餐的借口給拒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