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夜的封卿,溫柔且詭異。
“是你的生辰。”葉非晚老實回應。
手腕上的那只骨節分明的大手倏地一緊,封卿的聲音也跟著緊繃起來,他靠近她:“原來你知道今日是何日啊?”可說到后來,竟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,“可是,葉非晚,朕寧愿你不知道!”
若不知道,他尚能自欺欺人的為她辯解,她正是因著不知,才會出宮!
可是她知道!她明明知道今日是何日,卻仍舊……偷溜出宮都在所不惜。
不外乎……她不在意罷了!
“去了哪?”封卿的聲音逐漸平和下來,反問著,只是臉龐仍舊停留在她的耳畔,一點點的嗅著她身上帶著的點點松香與幾分甜膩的板栗香。
那松香的味道,很熟悉。
葉非晚身子僵硬片刻:“只是……宮外。”她出不了京城,她的畫像當初早已給了京城布防侍衛,無人敢對她放行,所以她只能再回到皇宮。
這一點,封卿早就知道了。
“玩了什麼?”封卿再次問道。
葉非晚頓了頓:“只……在市集逛……”
“這一側……”封卿卻突然打斷了她,臉龐從她的右側移動到左側,深深吸了一口氣,“比另一側的松香,要濃郁一些,是別的男人的味道……”
葉非晚臉色一白。
封卿卻低低笑了出來;“你瞧,你的耳垂,也像是受到驚嚇似的,一下就沒了血色,”他的聲音漸冷,“告訴我,和誰出去的?”
他的呼吸始終沉穩而綿長,沒有絲毫紊亂。葉非晚睫毛輕顫著,似乎此刻心中緊張惶恐的,只有她一人。
她害怕面對這樣的封卿。
“告訴我,在你明知今日是我的生辰這日,這一整天,你一直都和誰在一起?”他再次追問著,追問到后來,嗓音喑啞。
“封卿……”葉非晚蹙眉,掙扎著想要逃離他的包圍與桎梏。
可封卿的大手倏地攬上了她的腰身,困頓著她的身子朝他靠近著,二人的肢體碰觸,她整個人如同蜷縮在他的懷中。
可他的力道仍舊在不斷的加大著,恨不得二人之間沒有一絲縫隙,恨不得……勒斷她的腰身。
葉非晚心底陣陣驚惶,不斷掙扎著想要后退。
只是她越掙扎,他便攬的越緊。大手緊緊扣著她不盈一握的腰身,帶著她朝床榻的方向走去。
“啪”的一聲,二人摩挲的腰間傳來一聲細微聲響。
葉非晚身子一僵。
封卿也察覺到了,他頓了頓,終于松開了些許,撐開了二人間的些微距離,垂眸看向她的腰間。
那里,懸掛著一個荷包、一個吊墜,以及……一塊令牌。
金色的刻著一只巨蟒的令牌,很熟悉。
葉非晚只覺在封卿那樣的目光之下,自己的身子被凍住了,只需稍稍用力,便能敲成碎塊。
可封卿沒敲,他只是緩緩伸手,將她腰間的令牌拿了過去,捻在手中,不知在思索著什麼。
熟悉的冷香,熟悉的令牌,整日未歸……
下瞬,他將令牌提起,置于二人眼前,那令牌微微晃動著,還有他陰冷的聲音傳來:“葉非晚,這是什麼?”
第384章 你不能這樣對我,葉非晚
葉非晚怔怔望著搖晃的令牌,令牌后,便是她不敢與之對視的封卿的目光。
好久,她方才緩緩應道:“令牌。”
“誰的令牌?”封卿似本就在等著她的回應,在她說完的瞬間,立刻反問道。
葉非晚心中微顫,終于再難忍受:“封卿,你心中不早就知道了嗎?這令牌,你比任何人都要熟悉吧?”
普天之下,唯有一人有此令牌,她不信封卿不知。他只是在逼她親口說出來罷了!
可是今日,和旁的女子待在一塊,由旁的女子慶生之人分明是他!她為何要呆呆留在宮中,等著他閑來無事便過來“寵幸”一番,不記得了,便成日不見人影?
封卿聽著葉非晚的話,神色竟不見絲毫生氣,依舊面色平靜:“所以,在今日一整天,你都和旁的男子在一起,一直到夜色降臨才回來,哪怕你心中無比清楚,今日是我的生辰?”
葉非晚喉嚨一緊,只梗著嗓子道:“是。”
“……”封卿倏地便沉默下來,他仍舊望著她,呼吸比方才的沉穩綿長粗重了不少,似在竭力平和著自己的情緒。
可終失敗了。
他恨恨盯著眼前的女人,厭極了此刻她不看他、躲避他的目光,恨極了她在他面前承認的徹底。
他惱極了……這個連撒謊都不會的女人!
伸手捧著她的雙頰,封卿的聲音陰厲:“看著我,葉非晚。”
葉非晚直覺抬頭,下瞬眼前倏地一暗,封卿已經沉沉壓了下來,薄唇吻在她的唇角,啟齒重重咬著她的下唇,幾次三番的想要用力啃咬,卻又幾次三番的松開。
他的喉嚨,帶著幾分自厭的怒聲,以及一聲隱隱的低語:“非晚,我討厭松香,”他緩緩道,“尤其討厭,你身上的松香……”
她的身上,沾染著旁人的味道。
葉非晚手指劇烈顫抖著,心口處也在猛烈的跳動,她伸手想要將他推開,手反而被封卿攥在大手里,他吻著她,朝床榻移動著。
直到站在床榻邊,他終于氣喘吁吁的離開了她的唇,望著她殷紅的、微微腫起卻泛著水光的紅唇,他的呼吸似都急促了幾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