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她說著,微微垂眸,對他恭謹鞠了一躬,聲音艱澀:“你將門打開吧。”
她是真的不愿再這般糾纏下去了。
只是……封卿仍舊一動未動,目光死死盯著她:“若真的什麼都不在乎,葉非晚,你如今又回來作甚?”
口口聲聲說著不在乎,為何要回來?
若真的不在意,為何眼圈這般紅?
她難道就沒有絲毫……舍不得?
“我來拿我的東西,”葉非晚聲音極輕,“我以為王爺未曾在府上。”
“……”封卿雙目一緊,以為他不在,才回王府?她……就這般不愿見他?
葉非晚停頓片刻,似想到什麼:“王爺莫不是疑心我拿了王府的東西?”
封卿目光驟然緊縮,她如今……竟也會用這般卑鄙的心思想他嗎?
可葉非晚卻再未看他眸中神色,只是伸手將手中的包袱拿了下來:“封卿,這里面,都是我自己的物件。”
“這衣裳,是以往從葉府拿來的。”
“這件珠釵,也是葉府的陪嫁。”
“還有這文牒,牙牌……”
“封卿,你放心,王府的物件,我一樣沒拿……”
“你以為本王在意這些?”封卿驀地收回本緊閉房門的手,將那包袱搶奪過去,里面的物件散亂開來,狼藉一片。
封卿仍站在她跟前,雙目猩紅緊盯著她。
他早就知道里面是什麼,不過是些不值錢的東西罷了,他豈會在乎?
葉非晚神色呆怔,她垂眸,望了眼地上散亂的物件,就好像……可憐巴巴的她。
“封卿,你做什麼啊?”她抬眸,終于望向封卿,聲音克制不住的緊繃,“你厭我惱我,我離開便是了,就連回王府,都挑著你不在的時候。我不礙你的眼了,不行嗎?還是說,你一定要將我徹底毀了才甘心?”
本一直忍耐的淚,最終還是落了下來。
封卿,就如一柄鋒利的匕首,她曾經死死抓著不放手,可終究傷的自己血肉模糊,如今……為何連放手都這般難?
“葉非晚,始亂終棄之人分明是你,而今,你又哭什麼?”眼前,封卿聲音朦朧,他伸手,似乎想要將她的淚水拭去。她終于肯在他面前流露脆弱了嗎?
只是……手卻僵在了半空。
葉非晚避開了他的碰觸。
“封卿,你總是這般說,說我始亂終棄,說我的感情不過如此,”她頓了頓,雙目空洞,“你不知我經歷過什麼,只看到了我輕易放棄,也許……你根本就不在意這些。既然瞧不起,為何不給我一封和離書呢,好聚好散不好嗎?”
經歷過什麼?
封卿臉色驟然蒼白——荒涼的冷院,躺在冰冷病榻上的女人,神色僵青,呼吸俱無。
很刺目,甚至……連他的心都被翻絞的疼痛難忍。
久未等到回應,葉非晚終自嘲一笑,她蹲下,將散亂的包袱重新整理利落。
她不能放肆的轉身離開了,她現在擁有的東西很少,再不能說棄便棄。
待將一切收好,她方才站起身,聲音啞然:“我走了,封卿。”
話落,眼前卻陡然一黑,下刻她已被人死死壓在墻上,后背一片冰涼。
封卿禁錮著她的身子,不過片刻,一股清冽之香席卷葉非晚的周身。
葉非晚雙眸震驚:“封卿,你……”
話,終未說完,便已被封卿堵住,用的是他的唇。
起初是近乎發狠的啃噬,不過片刻,便已有了血腥之味。
葉非晚痛苦的皺了皺眉,封卿的唇一僵,動作終逐漸柔緩下來。
“放開……”葉非晚想要掙扎,得到的卻是雙手被壓在頭頂的桎梏。
抬眼,輕易便望見封卿的雙眸,一片冰冷。
他沒有閉眼,正在望著她,雙眸毫無波瀾。
心突然便痛了一下,葉非晚死死抿唇,無聲的抵抗。
封卿的吻靜靜落在她的唇角,呼吸之間,噴灑的熱氣粗重。
葉非晚靜靜承受著,許久,突然低低笑了一聲。
封卿的唇一僵。
葉非晚望著近在眼前的男子:“封卿,原來,你想要我嗎?”她聲音極輕,笑的眼淚順著眼角流出,“夫妻一場,卻只同床共枕過一次。你有需求,想要也是應該的,你應當早些說啊……”
她將手中包袱扔在一旁,解開腰封,脫下外裳,用力扔在地上,夜里很冷,她恍若未覺。
只是……手卻被一只大手死死摁住。
“怎麼?封卿,你不是想要嗎?不是想要發泄嗎?”她抬眸,不知為何,淚越發洶涌。
他吻她時,眼中沒有絲毫情動,不是發泄又是什麼?
她用力將封卿的手揮開,便要繼續脫著里衣。
那只大手卻再次覆了上來,力道更大了。
封卿垂眸凝望著她,許久,彎腰撿起一旁的外裳,披在她的肩頭,穿好,他甚至……幫她系好了腰封。
他動作極緩,直到最后,他松開她,面無表情,目光冷冽。
下瞬,他后退一步,隔開了二人間的距離。
封卿的臉色前所未有的蒼白,他望著她,聲音比之目光還要冷上三分:“我不想要你,葉非晚,”他說著,打開書房門,始終緊盯著她,“你走吧。”
第223章 又是為何?
你走吧。
葉非晚靜靜立在門口,身后是冰冷的墻壁,眼前是暈黃色燭火映襯下,分外榮華的書房。
她恍恍惚惚想到,前世……也是這樣的書房,她不過偶爾提及了曲煙,他也是這般對她說:你走吧。
可是……卻是第一次,他這般憤恨、這般咬牙切齒的要她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