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紅玉……”葉非晚本就滿心想著紅玉琉璃,此刻被扶閑這般一問,順嘴便道了出來,說了一半堪堪止住話頭,“說與你聽你也不知。”
扶閑多精明,聽她一說便已猜到:“紅玉琉璃?”
“你知道?”葉非晚詫異。
扶閑一副“我知道但我不說”的模樣。
“那你知誰有此物?”她追問。
“本公子突然覺得腹中饑餓,想吃驢打滾了。”扶閑卻突然拿捏起姿態來。
葉非晚;“……你不過一個戲伶,如何了解紅玉琉璃?”她默默望他一眼,明顯是不信的。
“唔,了解的不多,”扶閑挑眉,“聽名字,應當就是塊紅石頭吧。”
紅石頭……
葉非晚望著他:“紅玉琉璃是稀世珍寶,家父愿花大把金子買都買不到。”他卻說是紅石頭。
扶閑卻只挑眉,慢條斯理走到她跟前:“是嗎,這麼名貴?”
“自然。”
“好吧,”扶閑低低笑了一聲,徑自起身打開房門,“既然不愿去買驢打滾,那麼……無鹽女,滾吧。”最后幾字,他說得干凈利落。
葉非晚:“……”若非看在他今日還算好心的份上,她定不會讓他逞口舌之快,瞪他一眼,便要離去。
“對了,無鹽女,”扶閑的聲音在身后懶懶傳來,“我等著你求我的那天。”
“扶閑公子永遠等不到的。”葉非晚不假思索道。
“呵,”扶閑卻只冷笑一聲,倏地想到什麼,“你這般不貼心,難怪你夫君不愛你呢。”
葉非晚一僵,離去的腳步更快了。
第119章 有些醉了
葉非晚不愿回王府。
冰冷的王府,以前便是她孤零零一個人等著封卿回來,今日,封卿好不容易和他的心上人相聚,定然還沒回府吧?
她又何必再回去呢?
方才,扶閑那句話雖說的隨意,她還是聽進心里了——“這般不貼心,難怪你夫君不愛你呢。
”
其實,他說錯了,對封卿,她曾貼心至極,關懷備至,然即便這般……不愛就是不愛。
沿著街道走,竟不知不覺間走到葉府所在那處街道了。
她想爹了。
可是……轉頭,看了眼自己的手臂,若是帶著傷回去,只怕解釋不清,還白白讓爹擔心。
最終,扭頭,看向不遠處的酒肆。
大晉民風開化,以往,她還是蠻橫的葉家大小姐時,便經常偷偷到酒肆來,酒肆是兩口子開的,老板敦厚老實,老板娘卻是潑辣,她很喜歡。
想了想,葉非晚徑自走向酒肆。
卻未曾看見老板娘,只看見老板一人在收拾著酒架,見到客人來,他扭頭道:“客官要打酒?”
見到葉非晚一人,方才詫異:“姑娘一人來的?”
“嗯。”葉非晚點點頭,尋了個角落坐下,拿出五兩銀子,“把你這兒的好酒都拿來。”
五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,老板見狀,自然頷首應下。
葉非晚的酒量雖不算好,卻也不算差,今日在醉仙樓喝了幾杯,如今又待在酒肆一下午,斷斷續續的喝,竟然越喝心情越發開闊起來。
只是……
她皺眉環視了下四周,看向前方的老板:“你這處生意不好?”
老板老實的笑笑:“過幾日天子誕辰,普天同慶,今日起宵禁取消五日,大家都等著晚上看花燈呢。”
原來如此。
葉非晚頷首,又給自己滿上一杯。
如此,倒是在這里消磨了一下午。
如果門口沒有傳來一人喚她的聲音的話,她想,她定還能繼續待下去。
約莫夜色將至,街道上看花燈的人也開始變得多了起來,酒肆內始終空蕩蕩的。
直到一人緩緩出現在門口,聲音中還帶著幾分困惑:“非晚?”溫溫和和的,很讓人窩心。
“這位公子認識這位姑娘?”老板上前迎道。
葉非晚拿著酒杯的手卻一頓,此刻才恍恍惚惚想起,這里離著葉家很近,南墨家便在葉家隔壁,定然也是近的。
南墨每次回家,總要經過這條路。
“晚晚?”南墨已經確定了是她,連稱謂都換了。
面前多了一抹靛藍色身影。
葉非晚緩緩抬頭,正看見南墨還穿著官服,顯然方才從翰林院回來的模樣,雖溫潤,可眉心微皺。
“你喝酒了?”他低問。
葉非晚點點頭:“喝的不多。”解釋的有些囫圇。
南墨看了眼一旁的空酒壇,一壇酒,豈會不多,終未過多責備:“發生何事?”
“……”葉非晚抿唇不語。
“可是……和他有關?”南墨的聲音逐漸低沉下去。
“……”葉非晚抓著酒盅的手一頓。
南墨垂眸望去,眉心皺的更緊:“你的手怎麼回事?”溫和的聲音都添了幾分焦灼。
葉非晚卻覺得心中更酸了,每個人都看見她受傷了,只有一個人……連看都不屑看。
“如今外面天色涼,你不要亂走動,我先去買些解酒的來。”見她始終不語,南墨輕嘆一聲,起身朝外走去,腳步匆忙了幾分。
葉非晚仍舊死死攥著酒杯,眼前的確有些模糊了,可是……意識卻是清醒的。
一旁,老板將她面前的空酒壇拿走,順勢道:“姑娘的夫君對姑娘真好。”
葉非晚一怔,抬頭看向老板,眼眶竟有些酸澀,許久,她咧嘴笑了笑:“老板,您說錯了,方才那位,并不是我夫君。”
“怎會?”老板詫異,“那位公子方才見到姑娘便滿眼憂心,我都瞧的真真切切的,還會有假?”
“有假,”葉非晚重重頷首,瞇眼笑道,“他是我大哥,非我夫君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