熟悉的聲音,封卿。
心中不知是松懈還是緊張,她遲疑許久才應聲:“我。”
可身側,再無動靜。
葉非晚疑惑,無視頸間匕首,緩緩扭頭,身上幾乎立刻倒下來一抹身影,那人像是突然松懈下來般,手臂無力耷拉在她小臂上,整個人靠在她肩頭,呼吸粗重。
“王爺?”葉非晚晃了晃肩膀,“封卿?封卿?”
可肩上人卻毫無動靜。
手臂上卻感覺到一陣黏膩,她一僵,飛快將封卿放在地上,扯開他的寬袖,手臂之上,被他劃了幾道傷痕,此刻正往外冒著血。
他……察覺到自己中了藥了嗎?
葉非晚滿眼復雜。
他的藥勁很快再次涌了上來,牙關緊咬著,額頭上盡是冷汗,隱忍的極為痛苦。
葉非晚呆呆望著,良久,從袖口掏出絹帕,想要替他擦拭手臂上的血跡,卻剛碰到已被他揮開:“你是誰?”他問,聲音喑啞。
絹帕掉在一旁。
葉非晚看了眼地上的絹帕,靜靜拿了起來,看了好一會兒才低聲問:“你希望我是誰?”
“……”封卿卻再次沉默了。
過了一會兒,他開口道:“去差人來,送本王回府。”
回府?
葉非晚望著他:“回府做什麼?”她這一次直接將他用力一推,看他靠著墻壁倒在那里,手拿起他的手臂,擦拭著冒出的血跡。
絹帕很快被血染紅。
“……”封卿再未言語,只望著她的動作,呼吸越發的濃重,窗外隱隱月光之下,他整個人的意識都越發不清不楚,雙眼迷離。
他中的藥不輕,想來也是,封寧本就打算一舉將封卿打擊的一蹶不振的,他只怕是沒想到葉非晚會有所察覺,更沒想到,封卿竟這般能忍。
“你傷的很深,”絹帕很快不能用了,葉非晚將其扔在一旁,聲音強作平靜,扭頭看了一眼門外,“你還能不能站起身?”
“……”封卿依舊沒有應。
葉非晚低低嘆了口氣,沒讓她看見他和曲煙二人共處一室,便算是老天憐她了,今日便做一次好人吧。只怕他今晚要在冰浴里度過一夜了。
彎腰,扶著他的手臂,放在自己肩膀上,想要站起身,可卻高估了自己的力道,也低估了封卿。
他平日看來身姿頎長的清潤模樣,未曾想松垮垮的白色袍服下,近乎完美的肌理這般重。直到額角流了幾滴汗,她終于強撐著站起身。
卻在走出一步的瞬間,封卿身子一沉,整個人便要再次倒下去。
葉非晚一急,匆忙抓住他的衣襟,卻只來得及拽開他身前的袍服,一塊絹帕輕飄飄落了下來。
窗外,月光正好,封卿已倒在地上。
葉非晚卻毫無所覺,只望著那塊絹帕。
很熟悉。
好久,她才勉強上前,將絹帕拿在手中,絹帕右下角,繡著一朵小小的蘭花,針腳并不熟練,甚至透著幾分生澀,蘭花也歪歪扭扭的,遠沒有她送給南墨的那個好。
這是她繡的,當時繡好后便消失不見了,此后尋找了多日,均都沒找到。
芍藥問是不是王爺拿去時,她想也沒想便否認了,只說封卿不是這樣的人。
可是眼下,這絹帕分明是從他身上掉下來的,當初,真的是他拿走的!
卻……為何?
她神色復雜地望著倒在那里的男人,他雙眼微瞇著,眉心緊皺。
明明該一副狼狽模樣,可在他的眉眼上,只讓人瞧出幾分動人心魄的俊美。
拿著絹帕的手,不自覺緊攥成拳,她死死盯著這個男人,良久開口,問的咬牙切齒:“封卿,你到底想做什麼!”
明明對她無意,卻幾次三番的做出讓人誤解之事。
如今,連他最為不齒的偷拿她的小物件這種事都做了出來!
身前,封卿似乎終于有了幾絲反應,扭頭,卻沒有抬眸,只望見了她手中絹帕,聲音沙啞:“……還我。”
葉非晚頭腦一漲,死死盯緊他。
門外,似有一陣腳步聲傳來,緊接著,一隊人拿著火把,朝著曲煙寢宮的方向跑去。
葉非晚瞇著眼睛,此刻走出去,只怕會與封寧撞上,封卿為何出現在此處也說不清,看著眼前的封卿,她最終猛地垂首,如前世一般,捧著他的雙頰便吻了上去。
封卿悶哼一聲,想要隔開她:“你是誰……”他呢喃問著。
葉非晚沒有回應,將他的手拉下,重新吻著,重生后,第一次對他如前世一般,肆無忌憚。
熟悉的香氣。
封卿瞇著眼睛,朦朧之中,感覺到這股莫名的溫軟,極為熟悉,像極了……以往曾有過的一般。
讓人著迷。
這一次,再未回絕,比之更熱烈的索取。
“太子,貴妃娘娘不在宮中,也找不到靖元王的身影。”外面,侍衛的聲音傳來。
“哼,果真如此,”封寧的聲音盡是邪佞,“給我在這四處仔細的搜,找不到人,提頭來見!”
“是!”
第76章 夫妻情趣,不可以?
葉非晚覺得自己定是瘋了。
明明對自己說井水不犯河水,只等二人和離之后再不相往來,可此刻,卻還是接近了他,擁抱著他,親吻著他。
如同回到前世一般,飛蛾撲火得到的就是被焚燒殆盡。
睫毛微顫,她距離他太近了,根本看不清他此刻的樣貌,神色,只任由他索取著,寬慰著他心中的燥熱難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