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卿蹙眉。
葉非晚倒是想起來,封卿其人,雖說爭權奪勢,卻是極有原則,若非事關大事,這般兒女私情的他人信箋,他鮮少過問。
“你應該會喜歡。”葉非晚笑了笑。
封卿眉心卻蹙的更緊了,他不喜歡她此刻那種夾雜著幾絲幽深和諷意的笑:“和曲煙有關?”
葉非晚笑的更是開心了:“瞧我,還什麼都沒說呢,王爺便猜出來了。”
果然,能讓他心甘情愿承認“喜歡”的,唯有曲煙了吧。
封卿臉色一沉:“書信是宮里來了,若是皇上,他會親下密詔或圣旨,這書信便只有后宮之人方可用了。而后宮……”葉非晚只認識一人。
后面的話,卻消失在唇邊。
封卿望著葉非晚,她正望著他,卻又像隔著他望向旁人。
好久,她驀然呢喃:“這些話,你曾說過呢……”
前世,曲煙初次喚她入宮,她還不知她是封卿的心上人,便將書信一事說給封卿聽,封卿沒聽她說完,便猜出了是曲煙,葉非晚問他緣由,他便說了這番話。
那時只當他聰明,心思敏捷,如今才想到,也與“那是曲煙”有關吧。
身前,封卿蹙眉。
他記得很清楚,這些話,他從未說過。
第57章 貴妃毀容
一想到前世,葉非晚的興致也低迷下來,將書信輕飄飄扔在桌上:“曲貴妃說她一人在深宮后院中格外孤單,要我入宮陪陪她呢。”
封卿眉心微微蹙了蹙。
葉非晚卻注意到了,微勾唇角:“怎麼?你這段時間沒去瞧她?”
“葉非晚!”封卿的眉眼,罕見的添了惱怒。
“這般大反應作甚,”葉非晚收回目光,靜靜望著那封書信,“一個在洞房花燭夜可以將你輕易叫出去的女人,一個……你可以陪她下一整夜棋的女人,封卿,你以為你能瞞的下誰呢?”
今日的栗子,她竟還覺得會否他對自己并非那般絕情,可這紙書信卻輕易將她的心思打落回去。
封卿便是封卿,如前世一般,心中只有曲煙的封卿。
封卿的神色早已平靜,他沒有理會那封信,只微微起身,一襲白袍添了幾分倜儻,他居高臨下望著她:“既是宣你入宮,你去便是了。”
話落,已然朝門外走去。
葉非晚靜靜聽著關門聲響起,良久嗤笑一聲。
她不知曲煙為何要見她,不過自聽了曲煙名字后,封卿便神色不自在,她倒是真真切切瞧在眼里的,面前的栗子都變得刺目,仍舊很香,她卻半點沒有食欲了。
“小姐……”芍藥從外面走了進來。
葉非晚將栗子塞到芍藥手中:“你和院里那幾個人,將這些東西分了吃吧。”
晚食都沒用,直接便睡下了。
翌日,晨,天色有些陰沉。
一大早,皇宮的一頂小轎攆便搖搖晃晃到后院來接人了。
葉非晚上了轎攆,那些人又搖搖晃晃抬著她進了宮。
宮墻很高,一進去便讓人覺得壓抑,葉非晚凝眉,干脆閉眸假寐,直到小太監的聲音在外面響起:“王妃,下轎吧。”
葉非晚跟在那小太監身后,又是在長廊里左拐右拐了一陣,才來到宮殿處。
望著那仍舊坐在鳳座上慵慵懶懶的貌美女子,葉非晚沉吟片刻,微微下跪:“參見貴妃娘娘……”
這一次倒與上次曲煙好一會兒沒理會她不同,她還沒跪下去,曲煙便已經上前將她攙了起來:“這往后便都是自家人,作甚行這般大的禮。”
葉非晚被曲煙扶著的手一僵,莫名聽著她那句“自家人”很不舒服。
不著痕跡的收回手,還是微微福了福身子:“貴妃娘娘說的是。”
“瞧你拘謹的,上次來皇宮奉茶時可落落大方的緊呢,”曲煙輕笑一聲。
葉非晚沒有應:“不知娘娘喚我前來……”
“也無事,只是這深宮里常年說話的也沒有幾個,皇上又忙,我和其他皇子的王妃又說不上幾句話,算來算去,也只和葉姑娘你熟識了。”
葉姑娘……
葉非晚敏銳察覺到她的稱呼,如今封卿雖說還未曾嶄露鋒芒,但宮里人見到她也喚一聲“王妃”,曲煙喚她“姑娘”,大抵……是根本未曾認同她的身份吧。
“娘娘能掛念著我,也是我的榮幸。”她低頭,聲音很是平靜。
“主要你我二人年齡也相仿,”曲煙揮揮手,“前幾日番邦進貢了些物件,皇上寵幸,讓我也挑揀了些,我便挑了些女子愛用的胭脂水粉什麼的……”
正說著,一旁立即有一排宮女端著一個個錦盒走了進來,那錦盒被紅綢子覆蓋著,遠遠便聞見了一股馨香。
葉非晚凝眉。
“葉姑娘小臉細致,只是有些素凈,若是施些脂粉,怕是更美了,”曲煙笑了笑,“女子有哪個不愛美呢,今兒個咱們也別見外,葉姑娘家中富裕,見多識廣,也給我瞧瞧這胭脂水粉可好用……”
說著,她將那一個個紅綢子掀開,精致的青花瓷瓶蓋打開,胭脂、唇脂、眉黛倒是一應俱全。
“放下東西便下去吧。”曲煙道。
那些宮女輕應一聲,福了福身子便退下了,偌大的宮殿只有二人。
“來……”曲煙拉著葉非晚的手,將她拉到一旁的紫檀木椅上,以末指沾了些唇脂,便要涂在她唇上。
“娘娘……”葉非晚很不自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