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咳咳!”葉羨漁手輕攏成拳放在嘴邊清咳一聲。
葉非晚猛然反應過來,匆忙伸手:“不用多禮。”她可沒忘,玄素前世可是自家嫂子。
如今,見大哥的態度,怕是開了竅了,懂得心疼人了。
“多謝王妃。”玄素對她笑了笑。
“行了,不要站在門口了,先入府吧。”葉羨漁說著,順手便要扶著玄素的背,同葉非晚二人朝府里走。
卻沒等他伸手,玄素已經后退一步,恭謹跟在幾人身后。
葉羨漁臉色陡然難看下來,卻又發作不得。
這番境況,葉非晚均瞧在眼中,樂在心里,大哥以往雖說并未與姑娘家有過肌膚之親,可風流債確實不少,如今,怕是玄素對他有了幾分心思,今后,他大抵不如意了。
葉府極大,葉家畢竟一國首富,府中前堂中庭后院分隔井然,幾步便有供人歇息的涼亭,庭院內更是郁郁蔥蔥,卻不會讓人有那般奢華質感,反倒有幾分書香門第的感覺。
葉非晚瞧著這自己從小到大的地界,往后,不知和封卿和離后,還能否回到這里。
“想什麼?”身邊,封卿聲音傳來,很輕,輕到連周圍那郁蔥草木的風聲都能聽見。
葉非晚無意識道:“你我和離后……”
話未說完,便已察覺到不對勁,周圍一片死寂。
前方葉羨漁仍舊在獨自生著悶氣,身后玄素亦步亦趨恭敬跟著。
風聲似也停了,還有……封卿的聲音也停了。
葉非晚扭頭,正瞧見封卿面無表情望著她,目光一動不動,心中莫名忐忑了幾分:“你……干嘛?”
封卿未曾言語,抬頭朝著四周望了一眼,而后抬腳直接走上前去,將她忽視的徹底。
葉非晚:“……”
等到中堂,葉非晚本以為葉長林會在此處等著自己,哪想到這處也空落落的:“大哥,爹呢?”她疑惑。
今日是她傷好后初次回府,爹難不成不在家?
“誰讓你一個多月未曾有過消息,爹可生你氣了!”葉羨漁沒好氣瞧她一眼。
葉非晚一怔,手不自覺摸了摸肩頭,若不是肩傷,她本該在第三日便回門的。
一旁,封卿注意到女人的動作,眉心微蹙,莫名便懂了她的意思,方才的惱怒還沒消下去,便忍不住朝葉羨漁望了一眼。
葉羨漁自然接收到他的“警告”,默默朝著后院望了一眼:“爹在后院假山旁的涼亭品茶呢!”
葉非晚眼睛一亮,匆忙拿著尋來的茶具朝著后院跑著,一時之間連封卿都顧不上來。
葉羨漁無奈望著她的背影,扭頭看向封卿:“這丫頭,如今成親了竟還這般魯莽!”
封卿面色無恙,仍舊頷首:“無礙。”只心中微凝,在王府,她鮮少這般直爽,更多的時候,她均都心平氣和。
他曾以為她在家中便是這般性子,可如今方才知,原來……只是那王府讓她拘謹罷了。
她……從未真正將王府當作家!
家?封卿心底驚駭,他怎會生這種荒謬想法?匆忙將這番多余思緒揮去。
“非晚很在意你,王爺,”葉羨漁的聲音難得正色下來。
封卿瞇了瞇眸,不解其意。
“她從小,手上割破點皮掉一滴血都要呼痛半天,成親那日竟肯替你擋劍,”葉羨漁輕吐出一口氣,“還請王爺,莫要辜負了她。”
“……”這一次,封卿未曾言語。
只目光徐徐望向后院處。不要辜負她?可她方才還心心念念著“和離”一事呢!
……
葉非晚興沖沖朝著后院涼亭跑著,她這般激動也是因著爹從小閑暇時,便差人做了好些點心放在涼亭,他品茶,她吃點心。
久了,只要聽說爹在涼亭,她就知曉,爹定然又尋到好東西了。
手中抱著茶具,跑了一段路,卻因著很久未曾活動的緣故有些氣喘吁吁,臉頰都添了幾絲紅潤,只是……待走到近前,她方才止了腳步,望著那涼亭里的人影。
不止是爹,南墨也在。
爹的身形似比以往瘦弱了些,正側眸對南墨說著什麼,南墨聽得極為專注,不時頷首應和一聲。
他穿著一襲青衫,雖不是綢緞,可穿在他身上,卻自有一股書生的貴氣,加之他樣貌清潤,那涼亭竟有幾分歲月靜好之意。
“爹!”葉非晚揚聲叫著。
倒是嚇了那涼亭二人一跳,那二人同時扭頭。
葉非晚已經笑開,將手中茶具放在一旁:“爹,女兒來看您來了!”聲音也是極為歡愉。
葉長林看了南墨一眼,后者同樣微微一笑,他扭頭,擁著葉非晚:“飛出去的小丫頭終于知道回來了?”
“爹!”葉非晚嘟囔,“這兒可是我家啊!”
“你還知道這里是你家!”葉長林佯怒,伸手作勢要打她,卻又想到她定然傷勢才好,只得作罷,“你說你,平日里怎麼教你的,遇著危險躲得遠遠的,有你爹呢,現在可好,碰見拿劍的,你竟上趕著被刺……”
“爹,女兒那也是一時情急嘛……”她無奈笑了笑,看來京城都傳自己愛極了封卿也是真的了,“……以后不會了。”她低聲呢喃。
以后怕是也沒身份、沒資格了。
“還有以后!”葉長林輕哼一聲,“得虧著你南大哥在這兒,不然我定像以前似的,打你掌心!”
葉非晚癟癟嘴,從葉長林懷里出來,方才看向南墨,后者同樣望向她,眉目仍舊溫潤如常,唇角添了幾分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