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南墨抿唇笑了笑,沒有回應,心底卻是知曉的,她不會刺繡,以往讓她學習女紅之物時,她總會找個由頭逃出去,有時還會逃到他那個四方院落里,待到傍晚再回去。
“你還沒回我方才的問題,王爺對你……可是不好?”南墨頓了頓,補充一句,“這是葉老爺要我問你。”
他撒謊了,來探望葉非晚,的確是因著葉長林所托,可這話,終究存了幾分私心。
葉非晚卻靜默了,封卿對她,說不上好與不好,他們不過只是一場交易罷了,時日一到,便會和離。
“南大哥……”她啟唇,剛要回應。
卻在此刻,門外一陣沉穩腳步聲傳來。
“南公子這番話,親自問我豈不是更好些?”男子聲音清冽,下瞬,門外一人身姿卓絕走了進來,白色袍服微動,面無表情。
第29章 王爺戲沒少看
來人,正是封卿。
他今晨便已然出門而去,因著有人在他迎親時鬧事,明為刺殺實為試探,讓他不得不懷疑,朝中有人怕是對他起了疑心,加上葉非晚那番話著實惹惱了他,他正好讓她體味一番下堂妃的滋味。
嫁入王府,若無夫家寵愛,她又算什麼?是以,這才往酒肉之處跑的勤了些。
可是今日方才走到醉仙樓,高風派來的人便找到他。
南墨來找葉非晚了。
他本不在乎,可想到成親前,南墨在葉府門口對她噓寒問暖的模樣,心中便似有一根刺般扎著難受。
他沒讓她難過,她反倒給了他當頭一棒,這種感覺,極為不爽!
最終還是告誡自己,二人初初成親,豈能容她與別的男子私會,這才趕回王府,進門果真便聽見那南墨對她極為關切的問詢之聲。
這些年來,他早已練就不動聲色,越是惱怒,反越發平靜。
葉非晚抬頭望著走進來的男子,眉心輕蹙,只一眼,她便瞧出他此刻極為不悅,前世便這般,他總是從容不迫,她總是胡亂猜測,猜的久了,也便了解他幾分,可他……從不了解她。
“王爺。”南墨站起身,對封卿微微拱手,算作施禮。
葉非晚有傷在身,動也未動。
“方才南公子問了非晚何事?”封卿未曾理會,徑自問著,“我對非晚是否好?”
南墨蹙眉,抬頭迎上封卿的目光,頷首:“是。”聲音溫潤。
“呵……”封卿反笑出聲,他輕描淡寫望了一眼葉非晚,“這坊間傳聞,不可信啊,非晚,你說呢?”語調婉轉溫柔,葉非晚卻輕易聽出幾分威脅。
她也隨之笑出聲來,聲音輕和:“王爺說的是,坊間哪知府中事,王爺待我極佳,日日名貴補藥吃著,鹿茸人參喝著,豈會不好?”
封卿挑眉:“南公子可聽見了?”
南墨蹙眉,卻仍是應下。
“以往非晚未曾嫁娶,南公子以兄長身份同她來往密切也實屬應當,只是今后,非晚畢竟已嫁本王為妻,是靖元王妃,南公子,你看……”話止于此,意猶未盡。
“是我逾矩了,”南墨自然明白封卿言外之意,臉色微白,“非晚傷口未好,還請王爺今后好生……”
“她是本王的王妃!”封卿打斷他,一字一頓,身子倨傲。
南墨終止了話,轉頭對葉非晚勉強一笑:“晚……王妃既然傷勢已好轉,我與葉家眾人也便放心了,待他日再來探望你。”話落,望向封卿,“王爺,今日多有叨擾,告辭。”
話落,轉身已然行出門外,只在走出門檻時,身子微晃。
葉非晚凝望著南墨的背影,她已活過兩世,并非全然不懂,只是有些事,也只能裝作不懂罷了。
若是……她重生回來的早些,也許……
“人已走遠,王妃還看的這般戀戀不舍?”眼前,男人輕哼之聲傳來,語氣全無方才的溫柔。
葉非晚收回目光,眼中柔和盡消,面無波瀾:“王爺戲定然沒少看,今日竟演的這般好。”
封卿皺眉,星眸不悅,下瞬卻已平緩下來:“牙尖嘴利,我看你又能逞強多久。”
“能撐到你我二人和離。”葉非晚也笑,“唯一的看客走了,王爺也無需在我這兒了吧?”話落,她望向門口,目光中,逐客意味十分明顯。
封卿神色一滯:“這麼盼著和離?還是……”他朝著門口睨了一眼,“王妃心中有別的心思?”
“封卿!”葉非晚神色罕有的凝滯,她望著他,前世今生,她自問絕無二心,前世她一心只有他,今生……她努力不愛任何人,他何苦這般作賤她。
“這般激動作甚?”見她反應甚大,封卿越發不悅了。
“……”葉非晚僵持片刻,好久移開目光,聲音微啞,“你不必將話說的這般難聽,封卿,你心中有人,從一開始,并未尊重你我這樁親事之人,不是我。”她的話說的很急,說完輕咳一聲,卻牽扯到肩頭傷口,臉色白了白。
封卿睨了一眼她的肩頭,薄唇輕抿,本欲不再言語,轉眸卻望見桌上一個絹帕,絹帕白凈,沾染了些藥汁,右下端繡著一株墨竹,一看便是男子之物。
他緊蹙眉心。
葉非晚察覺到不對,順著他的目光望去,卻正是剛才慌亂之際,南墨放在桌上的絹帕,方才他走的匆忙,忘了帶走。
“看來本王方才錯過不少好戲啊。”封卿冷哼一聲。
“我受傷,孤身一人在這王府大院內,平日里孤寂的很,南大哥來探望我而已,”葉非晚靜靜將那絹帕收起,放在袖口,聲音平淡,“我弄臟了南大哥的絹帕,待幾日要再還給他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