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郡主,我說推我之人是綠兒,可沒說綠兒是受柳姑娘指使啊!”葉非晚笑出聲來,聲音軟糯幾分。
“嗯?”安平郡主困惑。
“這綠兒雖是柳姑娘的丫鬟,可是……她頭上的簪子未免太過招搖,我瞧著倒像是翠玉軒的上品。”話音剛落,眾人目光紛紛落在那綠兒發間。
果真是翠玉軒的簪子,玉質澄澈,當屬名貴之物。
那綠兒聞言,臉色登時一白。一旁的官家小姐處,有一女子神色也大變。
葉非晚緩緩側眸,望向那官家小姐處:“前幾日,靖元王和我同去翠玉軒時,倒是瞧見太守之女江雅云江小姐買了這個簪子啊!”
江雅云,正是前幾日在醉仙樓遇見的女子。
聽見葉非晚這番話,江雅云立時起身,指著她高呼:“葉非晚,你……血口噴人,你分明……”
“我是否血口噴人,靖元王說說?”葉非晚干脆將問題拋給封卿,左右是他要英雄救美。
封卿瞇眸打量一眼葉非晚,幾不可察的頷首。
王爺親證,此事便已板上釘釘。江雅云雖表面與柳如煙交好,心底確是對她嫉恨,便收買柳如煙的丫鬟推葉非晚落水,本欲一石二鳥,未曾想簪子泄露了她。
事情已有定奪,那綠兒大抵是要入牢了,江雅云身為官女,自有家法處置。
眾人紛紛散去。
“多謝王爺,多謝葉姑娘。”那邊,柳如煙已然起身,對著封卿福了福身子,話音婉轉,聽得人骨頭都酥了。
葉非晚笑:“柳姑娘謝王爺就好,畢竟……我也只賣個人情,讓人英雄救美罷了!”
此話一落,柳如煙臉色越發羞紅。
“芍藥,我們走。”葉非晚瞇眸,她可不愿在此處見那二人眉來眼去,轉身任芍藥扶著,走出正廳。
哪想剛走出正廳,身后一陣嘲諷之言:“葉姑娘也當真言行不一啊。”說什麼要退親,今日還不是宣示主權般說他與她一同去翠玉軒?那日,他分明是陪江雅云前去的!
葉非晚腳步一頓,莫名她竟聽懂了封卿話中之意,微微轉身,卻見柳如煙站在正廳內,望向她處,眼底情緒不甚清楚,卻隱約透著幽怨。
她緩步走到封卿跟前,微微踮腳,聲音平靜:“王爺,我的東西,我隨時可以拱手相讓,但絕不許旁人搶!”
第16章 皇貴妃召見——
葉非晚本欲說,對于封卿,她早已將其拱手相讓了。
這個人,她招惹不起,也……再不愿招惹。
可如今當著柳如煙的面,這話是如何也說不出口的,瞧著身后那嬌柔美人兒那眉目含情的模樣,她若是男子定然也心生憐惜。
可惜,她不是。
是以,葉非晚微微踮腳,湊近到封卿耳畔,未曾想封卿竟沒同以往般退避三舍,反而只微微蹙眉。
“……包括你,封卿。”葉非晚細聲道,唇瓣隱隱擦過封卿耳畔,而后撤開,只留下一襲女子馨香,“芍藥,我們走。”
這郡主府發生這種事,她是再無心思待在此處了。
身后,封卿卻仍舊立于遠處,眉心越發緊蹙,方才那女子唇瓣似是挑釁似是調戲般擦過他的耳畔,他竟感覺到自己心口處微微一酸。
葉非晚,何曾這般……誘人了?倒是,有點意思……
“多謝王爺解圍……”身前,女子嬌軟聲音傳來。
封卿凝神,望著跟前這絕妙佳人,莫名覺得……太過端莊了,這大家閨秀的儀態,有人曾端的登峰造極,任旁人如何模仿,都仿不來半分精髓,即便眉眼這般相似。
“柳小姐要謝的自有旁人。”封卿頷首,疏離應著,而后轉身離去,一襲白袍在這秀致園林之間影影綽綽,恍若仙人。
柳如煙凝望那背影,心中平添惱意,這般天人,竟被葉非晚那庸脂俗粉采摘了去!
……
葉非晚回到葉府時,天色已將暗。
先去找葉長林說了會兒話,回來路上她三令五申要芍藥不要將此事告訴爹爹,雖說皇族貴胄都要給爹爹幾分薄面,可商與官之間畢竟有隔閡,爹爹性子素來耿直,若是知曉自己被人推下水,怕是少不得在碰見江家人時編排幾句。
此等丑事發生在安平郡主府上,安平郡主定也不愿將事情鬧大,江雅云是始作俑者,更不會主動提及。
這事兒,權當過去了。
看封卿今日這態度,大抵是不會主動退親了,她便留著這些小九九,等著當上王妃時再作,不信他能容忍下去!
從葉長林出來,要經過葉府后花園。
“想什麼呢,這麼入神?”身前,懶懶的聲音傳來。
葉非晚被驚了一跳,一抬眼正瞧見葉羨漁靠著假山,手里拿著一把魚食往荷塘中撒著,一旁站著玄素。
“沒想什麼,”葉非晚搖搖頭,“這麼晚了,你還在喂魚?”
“這麼晚了,你不也才回府?”葉羨漁將魚食全數投到河中,拍了拍手,“方才南墨送來了幾副風寒藥,給你的?”
南墨……
葉非晚一頓,不知為何,自在郡主府被南墨救起,她突然心生便無情無愛被人呵護著過一生也不錯的感覺……
若是南墨的話,將來即便貶謫,他也定不會虧待她的,不似封卿……
“小妹,你不會是移情別戀了吧?”葉羨漁睜大雙眼,聲音震驚,以往他提及南墨,她可未曾失神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