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旁,封卿望著女人干凈利落的動作,顯然未曾想到這女人竟這般潑辣大膽。
“你……你竟敢……”春寧一手捂著臉頰,望著她,轉眼潸然淚下望向一旁的封卿,“王爺,方才我并非有意撞倒葉姑娘,您可要給奴婢做主啊……”
封卿給她做主?
葉非晚目光若有似無的朝封卿臉上睨了一眼,巴掌印依舊若隱若現著,諷刺一笑,轉身便要離去。
“慢著。”封卿輕描淡寫的聲音傳來,“打了本王的人,便這般走了?”他鬼使神差開口,莫名想起昨夜她說“我也是你的人了”這番話。
“奴才跟在主子身邊久了,怕是以為自個兒也是主子了。”葉非晚居高臨下望著春寧,“王爺不懂教訓奴才,我便幫一把。”
話落,再未看任何人,起身離去,只是走路姿態微微詭異。
“王爺,奴婢方才真不是有意撞倒葉姑娘,奴婢力道不大,按理說她不會跌倒才是……”春寧跪著行到床側,聲音嬌軟,“她存心陷害奴婢……”
封卿最初也以為那葉非晚存心陷害,畢竟門即便被打開,又能有多大力道,哪能將她掀倒。
可方才,瞧著她走路的詭異姿勢,他似乎有些明了……昨夜許是媚香作祟,他……將她折騰了一夜,想到她萬般柔媚的身姿,他喉嚨不覺一緊,可轉念思及她迫他娶她,甚至不惜下藥,神色便又冷淡下來。
“王爺,如今她得了皇上賜婚,更是囂張,竟連您都不放在眼里了……”春寧未察覺到男人氣場微變,仍在抱怨。
囂張?封卿瞇了瞇眸,他為何覺得那個女人方才的反應,并不喜這場賜婚呢?雖然這賜婚,是她那首富的爹找皇上千請萬求來了!
“王爺……”春寧還欲說些什麼。
“出去。”封卿啟唇,用春寧能氣葉非晚,告誡那個女人,她葉非晚和旁的女子無甚不同,可如今葉非晚都不在了,春寧又有何用?
春寧愣住,呆怔望著封卿,不知作何反應。
封卿微微垂眸。
春寧被他一看,心底登時一陣冷意,連連叩首,退出內寢。
此間唯余封卿一人,他靜默片刻,似聽見門外雨聲,轉眼,瞧著夏雨越發的大,微微蹙眉:“高風。”他低聲命令。
第3章 窩心爹爹今猶在
持續了一日一夜的夏雨仍在下著,偶有幾聲驚雷響起。
王府到葉府,不過三里距離,街道上人煙稀少,不少人以袖當傘快步跑開,消失在朦朧煙雨之中。
葉非晚緩步行在雨幕里,神色怔然。
身子極為不適,腰背酸痛的緊,便是下、身,每動一下都格外難受,雨打在身上,泛起陣陣涼意。
不多時,上等的綢緞裙裾已被雨水打濕,貼著身子。她卻恍然未覺。
她不懂,為何是重生在這一日,若提早一天,她和封卿大可橋路各在一方,可如今,賜婚圣旨已下,她的清白也已沒有。
“晚晚?”一旁,有人低呼一聲,叫著她,頭頂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油紙傘。
葉非晚茫然轉頭。
只看著一個撐著油紙傘的男子站在身側,身上穿一襲青色長袍,一側肩膀已被雨水打濕,眉目溫和,唇角一抹淡笑,渾身盡是書香氣息。
南墨,葉非晚是認識的,前世他便飽讀詩書,怎奈家貧,家中還有一小弟需要照料,爹心中惜才,便一直給他銀錢供他讀書,他也爭氣,后來更是高中狀元,入朝為官,直至升至刑部尚書。
如今,看著他撐著印著“葉”字的傘,想來是出來尋她呢吧。
“南大哥。”葉非晚笑了笑。
“方才去葉家,瞧見你那兩個貼身丫鬟在門口等著,這才知道你出門了,索性閑來無事,便順路前來尋你。”南墨解釋一番,瞧見葉非晚衣衫貼著身子,不禁臉色微紅。
“……嗯。”葉非晚不覺有他,輕聲應著。
似乎察覺到她的寡言,南墨轉頭望著她有些蒼白的臉色,伸手觸了觸她的額頭:“可是生病了?”
葉非晚一僵,本欲躲開,可他已經撤回了手:“還好沒發熱,回去要好生休息才是。”
“……是,多謝南大哥。”葉非晚一頓,微微笑開,前世,他便待她極好。
頭頂,油紙傘將女子全數遮住,男子大半個肩頭露在傘外,被雨水輕易打濕,二人相攜著,朝前走去。
一人身影緩緩出現在其后,一手執著一把傘,另一手拿著一把傘,而后轉身,飛快回了王府,將油紙傘重新放在內寢門口:“王爺。”
“怎麼?”封卿朝著那雨傘睨了一眼。
“葉家門生南墨來接葉姑娘了。”高風恭敬道著。
“便是那個葉非晚曾主動靠近、欲讓我拈酸吃醋的書生?”封卿挑眉問道。
“是。”
“呵……”封卿輕笑一聲,“果然還是改不了這些心機手段,欲擒故縱都用上了。”
……
葉非晚沒想到自己還能看見葉府的巍峨府邸,大凌首富葉家,府邸自然也是格外奢華,御賜牌匾上御筆親書“忠義葉居”四字,便是連大門,都是名貴的紫檀木所制。
此刻,那大門前,除卻守衛的護院,還有兩個丫鬟裝扮的女子。
“晚晚,我突然想起還有些詩書未曾讀過,便不進去了,改日我定親自登門拜訪。
”南墨停下腳步,他本就不是當真悠閑或是順路,不過一大早去書肆拿書途徑葉家,知道她還沒歸來,心中一急便撐了傘去接她了,“熙兒這幾日也吵著要見晚晚,不知晚晚過幾日可有時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