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好說歹說,好不容易讓戰北寒的態度有了一絲松動。
貼身侍衛回來了,帶著一絲怒火,如實轉述了李嬤嬤說的情況。
“沈三小姐不讓寒寒走?還打了去接寒寒的人?”太子驚愕了。
戰北寒猛地一擲酒杯,俊臉陰沉,慍怒萬分:“本王就說那個女人不安好心,扣著寒寒不讓走,連太子派去的人都敢動手,她想干什麼?”
太子匪夷所思,又有些懷疑:“沈三小姐沒理由這麼做,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?”
“屬下已經問過了,派去的嬤嬤用性命發誓,她所言沒有一句假話!”侍衛肅容回答。
換句話來說,就是沒有誤會。
畢竟一般人也不會沒事拿自己的性命發誓,又不是有深仇大恨。
太子俊眉緊皺,對“沈晚”也產生了一絲不喜:“那寒寒怎麼說?”
“小世子不肯回來。”
“他現在被那個女人哄得團團轉,哪還肯回來?”
戰北寒強忍著怒火,眼眸如寒冰刺骨,聲音森冷。
“那個沈晚,本王一開始就懷疑她故意接近寒寒,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,大哥你仔細想想就知道了,寒寒身邊一直有暗衛跟著,他離家出走那麼多次,有哪一次遇到過危險?
偏偏這麼巧,這次不僅遇到了沈晚,還遇上了真正的土匪。
沈晚又‘恰好’救了他,取得了他的信任,然后才有了跟她回府,處處維護她的舉動。”
“你是懷疑,虎狼山土匪一事,沈晚可能也參與其中?”太子凝眉問道。
戰北寒冷笑一聲:“本王只相信一句話,世上沒那麼多巧合,卻多得是精心設計!”
“沈晚自幼生活在鄉下,如何精心設計?”
“大哥,你覺得她看起來像一個從小生活在鄉下的女人嗎?”戰北寒犀利地反問道。
太子一怔。
“本王可不覺得普通鄉下能養出她這樣的女人!”
戰北寒微瞇起鳳眸,冷冷說道:“按照她的說辭,她從小長在鄉下,生活窮苦,倉促嫁人又早早守寡,聽起來是很凄涼,但她看起來哪有一點膽小怕事的樣子?分明就是牙尖嘴利,唯恐天下不亂!”
“你這麼一說,確實有些可疑。”太子仔細回想,覺得他說的有道理。
如果沈晚真的是從小長在鄉下,又經歷過那麼多窮苦和磨難,那她的性情就不應該是現在這樣。
環境和經歷是決定人性格的重要因素。
一個真正的鄉下村姑,第一次走進堂堂侯府,面對滿室富貴時,本能是會感到敬畏和忐忑的。
因為一切都很陌生,到處都是她從來沒接觸過、甚至不敢想象的東西。
就好像鄉下人第一次進城,看什麼都驚奇的土包子的感覺。
這恰恰是很難偽裝出來的。
“沈晚”身上完全沒有這種怯懦之氣。
第45章
第45章
不管是面對南陽侯、老侯爺,甚至是太子,她永遠都挺直腰背,眉目舒展,說話有理有據。
不惹事但也不怕事。
言談舉止間落落大方,透著一種氣定神閑的感覺。
這絕對不是鄉下村婦能養出的氣質。
“本王也不是無緣無故懷疑她的,她身上的疑點本就不少。”
戰北寒冷聲道:“一個多年守寡的女人,帶著個病懨懨的孩子生活在鄉下,自稱生活窮苦,但大哥注意到沒有,她那個兒子身上穿的可不是普通粗布或者細布,而是上等的蠶絲面料,滾毛披風更是用雪狐的皮制作的。
”
雪狐不同于普通白狐,只生活在極北的雪山上,蹤跡難尋,極難捕捉。
一張雪狐皮放在京城里,價值可達數千金。
連皇宮里都找不出幾張正宗的雪狐皮,沒有眼力的人只會以為是白狐皮,根本認不出來。
沈晚就厲害了。
她能拿這種雪狐皮給她兒子做披風,還口口聲聲說她生活窮苦,連飯都吃不上。
戰北寒眸底掠過一絲譏誚:“這種說謊不眨眼睛的女人,本王懷疑她別有居心,難道不對嗎?”
太子眉心緊皺。
戰北寒在朝政上的能力可能不如太子,但他看人極準,直覺敏銳。
只要是他覺得有問題的,一般問題都不小。
太子也從來不會輕忽他的話。
原本以為他是跟寒寒父子較勁,才會遷怒無辜的“沈晚”,沒想到他是真的發現“沈晚”有問題,才會對她起疑的。
如此一想,太子不禁有些擔心起來:“如果沈晚真的另有居心,那你還看著她把寒寒哄走?你也不攔著?”
“本王沒攔嗎?還不是那個臭小子非要護著那女人!否則我為什麼說他蠢,被人哄得團團轉!”戰北寒語氣里滿是憋屈和不爽。
兒子胳膊肘使勁往外拐,他能怎麼樣?
打不得罵不得,還要反過來被他一頓控訴,連親爹都不認了。
太子突然理解了他的心情,一時竟不知如何安慰......
“那你說的土匪之事,有什麼疑點嗎?”太子問道。
“疑點有兩個,第一,土匪指認華氏買兇殺人,那華氏是從何接觸到虎狼山的?
第二,土匪是收了銀子去殺沈晚的,結果不但被她活捉,還幫著她指認華氏,讓沈晚大獲全勝。
”
戰北寒冷冷瞇起眼睛:“沈晚會武功,她能憑一己之力打敗十幾個土匪,還能活捉土匪頭目,就證明她的身手絕對不弱!她是從哪學的武?難道也是在鄉下自己練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