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成罡當然不會忘記這個。
他是個謹慎多疑的人,從不給人留半點把柄,全了面子上的禮儀后,立刻開始興師問罪:“現在,安平縣主可以給本將軍一個解釋了嗎?”
“解釋什麼?”蕭令月冷淡問。
“拙荊哪里得罪了縣主,讓縣主親自動手教訓她,差點要殺了她?”蕭成罡眼里露出冷光。
蕭夫人是他的妻子,無論兩人感情如何。
蕭夫人受辱,就是將軍府受辱,他這個大將軍也同樣顏面無光。
這才是蕭成罡執意要討個公道的原因。
蕭令月冷笑:“蕭將軍是耳聾了嗎?剛剛蕭夫人和你的女兒是怎麼羞辱貶低我的,你不會沒聽到吧?”
蕭成罡道:“那又怎麼樣?”
他顯然不覺得蕭夫人母女辱罵的那些話有多過分。
蕭令月冷笑不止:“在蕭將軍來之前,她們也是這麼說的,而且說得比現在更過分、更難聽。這一點,蕭公子可以作證。”她轉頭看了蕭軒一眼。
蕭成罡同樣轉頭看去,蕭夫人母女倆狠狠瞪著蕭軒。
蕭軒嘴角動了動,卻什麼話也沒說。
“不作證也沒什麼,反正我也沒指望蕭公子。”蕭令月譏誚地說道。
蕭軒是不可能站在她這邊的。
他所謂的正義道德、君子風范,在他的愚孝面前,連個屁都不是。
“剛剛蕭將軍自己也聽到了。”蕭令月平靜地說道,“蕭夫人、蕭如蘭母女以下犯上,對我大不敬,我不過略施薄懲,稍微教訓了一下,有什麼問題嗎?”
蕭如蘭憤怒說道:“你這是略施薄懲嗎?你都差點殺了我娘!”
“你也說了是差點,她現在不是還活生生的站在這兒?”
蕭令月譏誚地看著蕭成罡:“蕭將軍應該知道我的本事,我如果真想殺她,就算你兒子拼了命拖住我,也不過是母子兩條命!”
“你......”蕭如蘭一口惡氣哽住。
“你當我做不到嗎?”蕭令月輕蔑地瞥她一眼。
蕭成罡沉怒道:“那拙荊臉上的傷又是怎麼回事?略施薄懲,也不至于故意傷到臉上吧?”
蕭令月輕描淡寫地說:“人有失手,馬有失蹄,我被蕭夫人的辱罵一時激怒,手抖了下,割傷了她的臉,這也不能怪我。”
要怪,就怪她的嘴太賤。
蕭令月可不是從前的原主,絕不會逆來順受。
第422章
蕭成罡被她這番話給氣住了。
過了半晌,他才怒極反笑道:“安平縣主果然是巧舌如簧!分明是惡意傷人,竟也能被你說得像無辜受害一樣!”
好一張顛倒黑白的嘴!
蕭令月似笑非笑道:“我都說了是一時失手,怪只怪貴夫人一張嘴太臭,說出的話太難聽,我被激怒也是很正常的。”
“蕭將軍如果不信,大可以告到陛下那兒去!”
“在陛下面前,讓蕭夫人把她剛剛說的話再重復一遍,問問陛下感覺如何,我們再來討論誰是誰非的問題吧!”
蕭成罡:“......”
蕭家其他人:“......”
這話簡直絕了。
一擊必殺!
即使是囂張如蕭夫人,聽到要讓她去陛下面前重述剛才的話,神情都不禁瑟縮。
她只是囂張,不是傻。
她能不知道自己說的話多難聽嗎?
這種難聽的話,對著沈晚說她不怕,但若是說給陛下聽,蕭家的臉面都要掃地了!
蕭成罡額角的青筋跳個不停,那種熟悉的憋屈感又來了。
無論是之前蕭峻的事情。
還是今早上在相國寺里的狹路相逢。
再加上現在......
每一次和“沈晚”起沖突,吃虧的永遠是蕭家,偏偏不占理的也是蕭家。
這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,讓人一口惡氣哽在喉間,上不去下不來,憋屈得幾乎要吐血!
蕭成罡威嚴的臉龐陰沉無比,眼神仿佛帶著刀子,恨不得將蕭令月一片片活剮了。
蕭令月絲毫不畏懼,甚至有點想笑。
蕭成罡現在是騎虎難下了。
本以為理直氣壯的來興師問罪,結果問到最后才發現,自家根本不占理,進也不是退也不是。
蕭令月做事向來滴水不漏,自然不會讓自己吃虧。
她敢對蕭夫人動手的原因是什麼?是蕭夫人行為失格,有錯在先。
在這個理由下,蕭令月就算教訓得重一點,也能說得過去。
而之前,蕭峻的事情也是如此。如果不是他挑釁在先,蕭令月也不會下重手,而蕭家不敢對此事追究到底,同樣也是因為蕭峻才是過錯方。
這就叫有恃無恐!
換句話來說,也是釣魚執法,叫人有苦說不出。
當然,這麼做還有一個前提,就是蕭令月必須自己有底氣,讓蕭家不敢來硬的。
如果她只是一個無權無勢、又沒本事的小人物,敢這麼得罪蕭家,蕭家背地里動動手指就能讓她死無葬身之地!
當年的云枝就是最好的例子。
蕭令月冷笑心想:蕭夫人欺軟怕硬,蕭成罡又何嘗不是?
如果她沒有陛下封的爵位在身,只怕蕭成罡早就一劍殺了她了,根本不會給她說話的機會!
“蕭將軍,你想清楚了嗎?”
蕭令月譏誚地開口:“趁著現在御駕剛啟程,還沒走多遠,蕭夫人不是口口聲聲說要討回公道嗎?我們現在就去陛下面前,好好論一論這是非公道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