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家大房和紀父也偶爾說幾句家常。
余欣一直沒怎麼開口,但情緒除了剛開始見到沈殷時不受控制,如今已經隱藏得很好了。
畢竟大伯和大嫂在,她就是心里再對沈殷不滿,面上做的得體,沒有表現出來。
紀家大房夫人跟先生就是校園戀愛結的婚,聽到老太太說他們是大學戀人,自然以為跟他們一樣是校園戀愛。
而且,看著沈殷說話禮貌客氣,長得也漂亮,心里還頗為喜歡。
飯后她給沈殷送了條Tiffany的項鏈作見面禮,又在沙發上好奇地聊了兩句:“你跟阿忱在一起多久了呀?他畢業的時候好像沒看見你。”
氣質這麼好的姑娘,還是她侄子的女朋友,應該很難忘記才是。
本是一個無意的問題,卻讓坐在沈殷和坐在另一側的余欣都變了臉色。
沈殷眸光微閃,在紀忱開口前先發話了,“中間跟阿忱分開過。”
“這樣啊~”紀大夫人笑吟吟地接腔,“年輕氣盛吵架鬧分手很正常,有情人最終都會在一起的。”
她轉移了話題,“沈小姐是哪一行的呢?”
沈殷并不遮遮掩掩:“現在是模特,就在紀氏旗下的鼎星。”
紀大夫人“咦”了一聲,“那你怎麼會是婆婆的學生?”
沈殷神色不變,“大學學的是服裝設計,半路出家的。”
“那你跟弟妹有共同話題呀~真是有緣。”
沈殷這才知曉余欣不僅是個豪門千金,還是個低調的服裝設計師。
余欣皮笑肉不笑地接話,“設計也不是誰都能做得來的。”
一旁默不作聲許久的紀老夫人忽地瞥了她一眼,接腔:“沈殷的設計天分很高,當年迫于無奈去當了模特,我扼腕許久。”
無聲的戰火在燃燒。
紀大夫人一愣,似乎嗅到了什麼不同尋常的氣息。
她瞧著時間差不多,轉身跟另一邊在聊財經的男人打了個招呼。
該要回家去了。
嗑磕小年輕的糖就好,修羅場就婉拒了哈。
紀家大房離開了,客廳一時間就剩下了二房幾人。
氣氛一時凝滯了下來。
余欣看向轉身上樓的戴芝蘭,自然知道她肯定是從哪兒知曉了當年她給錢讓沈殷離開的事。
戴芝蘭把沈殷帶回來,無非就是在跟她表明自己的態度。
因此,余欣看了沈殷一眼,“沈小姐,方便出去聊聊嗎?”
紀忱強勢地雙手扶在了沈殷身后的沙發上,“有什麼話跟我說就行。”
一旁投屏到電視上打游戲的紀澤也開口了,“媽,大清都亡了啊!你能不能清醒一點!”
余欣憋了一晚上的氣,終于找到了宣泄口,揪住了紀澤的耳朵,“你還知道我是你媽!”
一時間殺豬般的慘叫聲響徹客廳。
好不容易,鬧劇過去,沈殷安撫地拍了拍紀忱的手背,“我跟阿姨單獨聊一下,沒事的。”
紀忱看了她許久,見她面色篤定,這才松開了箍著她的大手。
*
花園里。
余欣的臉色依舊很冷,“沈小姐膽子很大,是真的沒把我上次的警告放在心里。”
微風拂動沈殷的長裙,她笑得生動明艷,“余阿姨,你不會的。”
“哪怕為了紀忱,你也不會。”
余欣一怔,面色更沉了幾分。
她確實不敢輕易使手段,像當初說的把沈殷被包養的事傳回淮市,讓她母親羞憤這種事,一旦發生,只會引起反噬。
畢竟紀忱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。
但這話從沈殷嘴里出來,又是另外一回事。
她嗓音冷硬,“你威脅我?”
沈殷搖搖頭,“我沒有,我只是在陳述事實。”
“余阿姨,我真的很喜歡紀忱。我知道你對當年的事心存芥蒂,但是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是會這麼選,如果成全我愛情的代價是失去母親,那我一輩子都會內疚。”
“如果您是我,您會怎麼選呢?”
余欣沉默下來,“我沒必要從你的角度考慮。”
她要的只是一個符合她心意的兒媳婦,不需要有同情心。
“那時候我還很年輕,不知道該怎麼保護自己的愛情,也沒有資格跟您提條件。說來也慚愧,一直到現在,我敢出現在這里的底氣和勇氣都是紀忱給我的偏愛。”
紀忱的愛是她最無往不利的武器,也是她最堅不可摧的盔甲。
余欣眸光凌厲,“如果我一直不接受你,你就要逼他跟你一起離開紀家?”
“所以紀忱最近在逐步地轉移工作重心,也在找外聘CEO,準備自立門戶,也是你挑唆的?”
沈殷面色變了下,她搖搖頭,“我不知道這件事。”
她確實沒有想到,紀忱會為了她,選擇放棄紀氏剛起步的事業。
“感情是兩個人的事,我能做的是盡量爭取您的同意,如果您實在不同意,那不是我能左右的結果,但我肯定不會逼他在親情和愛情之間做選擇。”
余欣腳步頓下,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她,“沈殷,我不能接受一個模特兒媳婦。”
雖然她是時裝模特。
但像她這種書香門第出來的大小姐,依然沒法接受自己的兒媳婦被人評頭論足。
沈殷頷首:“最近我也在投了些設計稿出去,準備重新回到設計領域。”
她這些年走秀的同時,也是在向各大品牌學習設計思路的過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