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聽夏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。
下一秒,就見眼前男人將酒杯放回托盤里,抬起修長手臂,給了數學老師一個有力的擁抱。
嗓音嘶啞又真摯,“數學老師…我老婆數學不太好,辛苦了。”
陳老師受寵若驚地睜大眼睛,“不……不客氣。”
阮聽夏:“……”
宋季凜松開他時,視線看向宴席其他人,薄唇微啟,“黎老師呢?”
黎老師是高中時的班主任。
一旁發際線頗高的中年男人端著酒杯站了起來。
宋季凜轉了身,又有了新的動作。
班主任是語文老師,阮聽夏想到某些回憶,腦中警鈴大作,連忙扯住他的手腕,“對不起,老師們,他有點兒喝醉了。”
說著,便瞪了他一眼。
宋季凜不置是否,乖乖被她牽著往下走,還不忘回過頭來,禮貌開口,“老師們再見。”
數學老師與班主任對視了一眼,這想當年氣死人的校霸好像還挺有禮貌的……
*
一輪酒敬下來,宋季凜來者不拒,所有的酒都被他擋了,阮聽夏滴酒未沾。
因此,回到主桌時,阮聽夏能明顯宋季凜身上的酒意濃郁地厲害,連同他手背上青色脈絡都凸起了些。
偏偏他跟沒事人似的,嘴角依舊噙著淡淡的笑意,脾氣好的還能跟上來刷存在感的一群富二代多說兩句。
阮聽夏去給他倒了杯檸檬水解酒。
回到主桌時,正好聽見舒蓉在跟上來敬酒的圈里某個太太聊婚前不能見面的習俗。
那位太太大約也是個民間習俗愛好者,捂嘴笑著附和,“不是一百天麼?”
舒蓉震驚。
那位太太又開口了,“禮成前不夠,還可以后補呀。”
阮聽夏聽見這話,下意識地看向另一邊被簇擁在人群里的宋季凜。
后者并沒有什麼反應,似乎是沒聽到,阮聽夏松了口氣。
*
然而,直到夜漸濃,晚宴結束,賓客漸漸散去。
阮聽夏才知道宋季凜也聽見了,并且很緊張。
因為送完賓客后,阮聽夏跟著舒蓉、溫雅上樓,回到房間。
房門剛闔上,宋季凜忽然大手攬著她的腰將她打橫抱起,然后邁開長腿闊步自旋梯而下,往門外夜色走去。
阮聽夏失重地靠在他胸膛上,“去哪?”
宋季凜抿唇低頭,他氳著醉意的黑眸灼灼,一語不發地將她抱上了早已準備好的車子后座。
“私奔。”
*
冬月的第一天深夜,帝都迎來了這一年的初雪。
而這一夜擁吻的愛人——
宋季凜帶著她經過摘下小雛菊的路邊,靠在她肩膀上說愛她。
也帶著她回到藍花楹樹下,吻著她的唇瓣說愛她。
走過靜靜屹立的棲梧山,在璀璨的星幕下說愛她。
于是,阮聽夏下了車。
她牽著他的手走過那些他曾經孤單走過的路,在每一個不曾擁抱過他的路口說愛他。
從此,愛她不再是孤獨的心事。
而是他們每個清晨日落都會給予彼此的最熱烈赤忱的吻。
后來,春夜作襯,凜冬擁吻盛夏。
(正文完)
第113章 番外——新婚夜
*
洋洋灑灑的雪花飄落在車窗玻璃上,被暖氣透出的溫度融化。
喝醉酒的人總是不講道理的。
明明已經從冰冷的室外回到了溫暖的車廂里。
阮聽夏剛要脫下外套。
宋季凜卻固執地把她的羽絨服拉鏈拉到最高。
一雙狹長的眼眸氳著似醉非醉的情愫,嗓音低啞誘哄,“老婆乖,穿好外套,不能再感冒了。”
說著,便將羽絨服上的帽子也扣到了她腦袋上。
對于阮聽夏在祁云山看“流星雨”著涼的事,宋季凜是十分介懷。
女孩兒嬌小的身體被外套包裹得嚴嚴實實。
他卻蹙著眉頭,似乎仍覺得不夠。
溫熱的大手揉揉她的臉頰,皺眉呵氣,“冷不冷?”
后背出了些碎汗的阮聽夏:“……”
但對上他的眼神,又心軟了。
她摸了摸他的長指,“不冷。”
緊張不已的男人這才松了口氣,把下頜擱在她肩膀上,朝她耳廓吹氣,“老婆?”
阮聽夏:“嗯?”
“我愛你。”
阮聽夏表情有一瞬間的凝固。
男人卻等不及了,摩挲著她無名指上的戒指,掐了掐她手背,“嗯?”
阮聽夏張了張嘴:“我也愛你。”
宋季凜滿意地親了親她的小嘴。
隔了一會兒,聲音又響了起來,“老婆。”
“好愛你。”
阮聽夏:“……”
這樣沒有任何邏輯的對話,已經重復了一晚上。
阮聽夏嗓子眼都快干掉了。
她抿唇,不想說話。
但是腰被人捏住了,她氣鼓鼓地一仰眸,又對上宋季凜那醉意彌漫的漆眸。
她心底暗自嘆了口氣,想到他晚上被人瞄準了火力勸酒,她便又心軟了。
這個男人是真的喝多了。
于是,阮聽夏又一次開了口,“我也好愛你。”
得到回應的男人抬手,將毛茸茸的人兒擁進懷里。
阮聽夏抬手勾住他的脖頸,仰視著他深邃的臉,試探地開口:“那我們……回去啦?”
宋季凜垂眸看她,嗓音卷著濃郁鼻音,“嗯。”
話落,便隨手點開了擋板上的對話按鈕,朝司機開口,“去城西海島的別墅。”
“城西海島的別墅?”
阮聽夏反應了好一會兒,才想起來是她們領證當天回老宅,舒蓉送給她的新婚禮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