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在這種情況下,哪怕宋昭有萬分之一圖謀他江山的可能,
他都不能將這樣的隱患留在身旁。
畢竟這天下,本就是他名不正言不順搶來的,
他自是在乎這皇位,遠勝于在乎自己的性命,
更遑論是男女私情?
到了這一年除夕的時候,惠嬪的肚子又再度傳來了好消息。
她是在家宴上將這好消息告訴蕭景珩的,
“啟稟皇上,臣妾今夜是不宜飲酒了。”
她撫著平坦的小腹,頗為欣喜道:
“太醫診過脈,臣妾已然有了兩個月的身孕了。”
此話一出,滿殿嘩然,
繼而便是紛沓而至的恭賀道喜聲。
蕭景珩膝下子嗣單薄,惠嬪接連產子,也看得出他十分高興,旋即下旨道:
“你在嬪位上也熬得久了,過了除夕,便晉為妃位吧。”
惠嬪自是卻之不恭,“臣妾多謝皇上恩典~”
偏是在風光都聚在她一人身上的時候,容悅卻于此時忽而起身,向蕭景珩福了福,笑道:
“原想著只有嬪妾有這樣的好消息要當做賀禮送給皇上,沒想到惠嬪娘娘也有了,那倒顯得嬪妾這份禮沒那麼驚喜了。”
蕭景珩聞她此言,忙問:“佟貴人也......”
容悅含笑應下,“與惠嬪娘娘一樣,皆是兩個月的身孕了。”
“好!甚好!”
蕭景珩喜不自勝,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后,笑著吩咐下去,
“今夜隨侍的太醫何在?”
江德順應道:“回皇上,今夜隨侍的是太醫院的副院判,張太醫。”
蕭景珩道:“去把他傳來,給惠嬪還有佟貴人診診平安脈。”
張太醫得召來得很快,
他依次給惠嬪與容悅診了脈,而后笑著向蕭景珩道喜,
“恭喜皇上,惠嬪娘娘與佟小主,確實皆已有了兩個月的身孕了!”
蕭景珩笑意郎然,“好。惠嬪的頭胎是你照顧的,諸事穩妥,惠嬪產程也十分順利。那麼朕就將佟貴人這一胎也交給你去看顧著。事情辦的好了,朕重重有賞!”
張太醫作揖應下,“微臣定不負皇上所托!”
眾后妃方才才向惠嬪道了喜,如今又要對著容悅虛與委蛇,實在是累得慌。
云妃打眼瞧著,旁人就算心里再不喜,也都是滿臉堆笑著要去恭喜容悅兩聲,
唯有寧婉霜一臉的怨氣,坐在位置上自顧喝著悶酒,連容悅是看都不愿看一眼。
云妃知道她心里肯定不好受,于是故意拱火,向蕭景珩進言道:
“皇上,這佟貴人入宮伺候您也有些時日了。如今她既有了身孕,皇上抬了惠嬪妹妹的位份,宮里頭可就沒有嬪位的嬪妃了。不如皇上也賞了佟貴人一個嬪位,算是好事成雙?”
蕭景珩默然少頃,笑道:“云妃這話也在理,嬪位無人,總是不宜。那就趕著元宵后,將惠嬪抬為惠妃,佟貴人抬為嬪位,賜封號,順。”
此話一出,寧婉霜的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致,
而云妃卻一臉的得意,忙不迭領著眾人福禮下去,齊聲道:
“臣(嬪)妾等恭喜皇上雙喜福至,恭喜惠嬪榮升妃位,恭喜佟貴人榮升嬪位。”
第326章 雙雙小產
新歲不宜加封,故而惠嬪和容悅冊封的日子,定在了啟元七年的二月初一。
雖因著嘉睿皇后的喪期,不能舉行冊封禮,
但下了圣旨,賜了朝服,賞了冊印,倒也算是名正言順。
自從惠嬪被晉為了惠妃后,她的言行舉止,瞧著和從前也是大不相同了。
那份流于表面的稚氣漸漸褪去,說話做事也變得妥帖起來,甚少有再鬧出笑話的時候。
旁人私下里議論著,還以為是她為人母了才有了這些轉變,
也是,
她過了這個年頭就已經‘十七’了,那個不諳世事人畜無害只知道吃的人設,也是時候該換一換了。
惠妃與容悅這一胎,懷得也算是順遂,
只是檀越之前些日子與蕭景珩進言了一句,
“微臣占卜所得,見卦象有異,主后宮有孕嬪妃此胎會多有波折,需得小心避忌才是。”
蕭景珩忙問:“你且說當如何避忌,才能保龍胎萬全?”
“惠妃娘娘與順嬪娘娘都不是獨居,人來往動總免不了沖撞。不如皇上許了二位娘娘獨居,或許可化此災。”
“只是獨居便可?”蕭景珩默然少頃,頷首道:“順嬪已然是一宮主位,再在貴妃宮里住著也不合宜。原想著等她生產后再賜宮室給她,今日你既有此一說,那朕便將此事提前辦了。”
這日后來,
蕭景珩命與惠妃同住的李常在搬去了瑤妃的瑤華宮,
又許容悅獨居才修整過的綴霞宮,以示恩寵。
而檀越之今次之所以會有此進言,也全然是聽了惠妃的差遣。
一來,將昭純宮的李常在趕走了,日后惠妃想要謀算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,也就不怕隔墻有耳了;
二來,將容悅從寧婉霜宮中挪出去,也更方便她來日加害于容悅。
畢竟容悅這個后起之秀,容貌、恩寵、家世都不缺,倘若讓她生下個皇子,那惠妃所謀求的太子之位,豈不是又多了一重威脅?
自容悅從永和宮搬出去后,惠妃私下里和她的往來就更密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