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月淮下了車,入目的是連綿起伏的蒼翠群山,令人身心放松。
顧偉心里很焦急,忍不住打斷了顧月淮的觀賞:“顧軍醫,這邊請。”
顧月淮頷首,從車上拿下自己的藥箱,晏少虞接過,兩人一起往秦系當局住處走了過去,打眼一看,這里并非什麼紅墻綠瓦的奢華大院,只是一處很普通的民宅。
不過,顧月淮感知敏銳,自然是從一些不起眼的角落里察覺到了隱藏的危險。
作為秦系當局的住處,自然不可能像表面看上去這麼簡單,暗地里不知有多少警衛兵關注著這邊,甚至可能槍口都對準了他們,稍有危險行為,下一刻就會被擊斃。
“放輕松,沒事。”晏少虞提著藥箱,走在顧月淮身側,輕聲安撫。
顧月淮點了點頭,上輩子經歷了那麼多,這輩子倒不至于見個人都緊張。
孟虎等人下了車,沒跟著進去,站在門口一個個站得筆直,他們也沒想到作為新兵蛋子,居然有這種機會來這種大人物的住處,心情是復雜又澎湃的。
顧偉率先進門交涉,他作為秦系當局心腹大員,自然是備受信任的。
開門的是個上個年紀的老人,須發皆白,不過看其穩健的步伐和鋒利的眼神,便知道不是個普通的老人,而是個練家子,這樣的人是真有能耐的。
顧偉看到這個老人,態度十分恭敬,抬手朝著他敬了個軍禮:“馮老,這位就是我從第八軍區帶來的,顧軍醫。”
馮老鋒利如鷹的眸子轉移到顧月淮的身上,在他飽含威懾的目光下,顧月淮神色平靜,一動不動,全然不像是一個僅僅二十歲的小姑娘。
“進去吧。”馮老嗓音有些沙啞,讓到一旁,叫顧偉領著人進去。
顧偉腳步匆匆,輕車熟路來到房間,敲敲門,半晌,才有一個身著白大褂的老人上前開門,他倒也不驚訝,目光掃過顧偉身后的顧月淮和晏少虞,微微讓開一條道。
一進門,就是撲鼻的藥味,極其濃郁。
顧月淮皺了皺眉,外面天色已經暗了,屋里開著燈,她抬眸看了一眼,通電的生活還是方便許多,接著,她把打量的目光放在了躺在床上的人身上。
床上的中年男人瞧著十分憔悴,臉頰瘦弱,幾乎要看不出本來面目了,眉宇間罩著一層肉眼可見的陰暗,好像下一刻就要咽氣了似的。
她微微驚訝,這就是秦系當局秦有功?
秦有功年近百半,按理說日常營養師照顧,應該保養的比正常年紀還要年輕些的,但如今看上去,卻似被病痛折磨的失了本來形貌,甚至生機都要被吞噬干凈了。
顧偉神色沉痛,看向一旁穿白大褂的老人:“這……當局怎麼會變成這樣?”
老人也神色沉重,搖了搖頭:“病癥方面根本看不出半點端倪,找了很多醫生,都無計可施,如今只是吊著一條命,怕是拖延不了兩天了。”
顧偉虎目含淚,上戰場時都流血不流淚的錚錚鐵骨,此刻也微微彎曲。
對他們這些人來說,世間最難過的,莫過于曾經一起上戰場,一起殲敵的同志,戰友,卻要先一步離開,他們不是死在敵人手里,而是死在了自己人的陰謀算計里。
晏少虞神色平靜,并不因為秦有功的模樣而有所憐憫。
顧月淮轉過頭,看向站在床邊穿白大褂的老人:“您是當局的醫生?”
老人看她,頷首道:“顧軍醫可以叫我一聲唐老。”
顧偉緊緊攥著拳頭,咬牙切齒道:“唐老是Z國醫學科學院院長,各種病癥他都曾經手過,如果連他都看不出當局病重原因的話,那應該是那種東西沒錯了。”
唐老面色一變,旋即眉頭皺的很緊,卻沒有說什麼叱責的話。
顧月淮點了點頭,讓晏少虞打開藥箱,從中取出一個用帕子包裹的東西,將之交給唐老,說道:“唐老,還要麻煩您把這支參處理一下,為當局吊著一口氣。”
“人參?”唐老失望地搖了搖頭,他還以為這年紀輕輕的小姑娘能有什麼大能耐,人參這東西首都還缺?各種年份,各種地域流水似的送過來,半點用沒有。
不過,想歸想,他還是接過了顧月淮遞來的人參。
這一觸手,唐老就發覺了不對勁,他神色微斂,三兩下打開了裹著的帕子,當看到躺在其中的人參時,眼珠子都快脫框而出了。
根須保存完好,品相極佳還是其次,這麼大個,怕是得有五百年了吧??
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,作為醫學院院長,他見過的珍貴藥材數不勝數,可品質上佳,年份如此之高的,生平還是頭回看到,堪稱人參王了!
顧偉聽到唐老的聲音,湊過來看了一眼,這一看也驚訝道:“這麼大的人參?!”
他即便是不懂行,也知道這麼一條人參價值該有多高。
顧偉暗暗咂舌,抬頭看看顧月淮,又看看晏少虞:“軍區肯定是沒這種好東西的,顧軍醫,這不會是你的自己的吧?”
顧月淮也沒推脫,頷首道:“嗯,祖傳的,此行專程帶過來的,別耽擱了,唐老是個中高手,我就不多說了,您應該知道怎樣處理能讓人參保持最佳的藥性。”